小厮口中的南京王举人便是那王知味了,这厮去年中了举人之后,便与方以智一路游玩,于入冬之前来到了北京,准备开春之后的春闱盛事。/p
自李存真蒙冤以来,王知味也是如坐针毡,借用南京魏国公府在北京的影响,奔走调停。/p
今日听闻火器遗失之事有了着落之后,这就辞别了同在十方集团在北京的十分客栈寓居的方以智,而来造访李存真了。/p
再说,李存真见故人来访,自然十分高兴,与张文秀夫妇一起,披上了貂皮斗篷,欢欢喜喜的走出了西花厅,而要亲自迎接。/p
外面的天色刚刚夜幕笼罩之后,就又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在院中两侧雕栏玉砌的抄手长廊之中,张文秀看着如柳絮一般飘飞的雪花,脸上满是欣喜。/p
李存真在北京朋友虽多,但张文秀知道,那都是一些应酬而已,并不像王知味这般的知心了。/p
不一会儿,屋顶上,地面上,花圃之上已经是洁白洁白的一大片雪花。张文秀夫妇二人踩着满地碎玉咯吱咯吱的响着,这就来到了大门之前。/p
见王知味站在门外,搓着手,踱着步,张文秀看着门子老张骂道:“王老爷乃是老爷故人,他来了,直接请进府上便是,何必要通报哩!”/p
门子老张听后,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而李存真却并不在意,笑着说道:“老王你来了真好,快快请进,我们好好喝上几杯。”/p
王知味听后却又不理李村真,而看着美丽大方的张文秀说道:“嫂子不必责怪下人,他也是职责所在罢了!”/p
张文秀听后,对门子老张说道:“今日有王老爷为你求情,就绕过你了。还不快快谢过王老爷。”/p
那门子听后,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雪地之中,对王知味千恩万谢。王知味见状,上前将门子搀扶了起来,对张文秀说道:“小弟乃是常造之客,嫂子不必如此。”/p
李存真听后,将右手搭在王知味的肩头,搂着他往里面而去,一面走,一面说道:“老王你越来越像读书人了,竟然有了谦谦君子的模样了。”/p
跟在后面的张文秀听后,说道:“大兄弟本来就是读书人啊,夫君为何要用一个像字哩。”/p
李存真听后哈哈哈大笑,说道:“对对对,老王已经中举。确实是读书人了。”/p
王知味听后,将李存真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推了下去,一本正经的说道:“诗经云,相鼠有皮,人而有仪。留璞兄不必如此。”/p
王知味说话文绉绉的,张文秀并不奇怪,而李存真听后“噗嗤”一笑,捧着肚子笑着说道:“老王,你还真有范啊!”/p
张文秀不解的说道:“兄弟乃是谦谦君子,文人雅士,与他相交,夫君还是称呼他的字为好。”/p
“对对对。”李存真听后,看着王知味拱手作揖,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会羹兄,在下有礼了。”/p
李存真动作极为诙谐,听他此言之后,三人难免捧腹大笑。于是爽朗的箫声在长廊上回响了起来。/p
少时,三人便一同来到了西花厅之中,各色美食差点早已经摆了上来。并主落座之后,李存真说道:“会羹兄你我别有数年相聚于天子脚下,本该一醉方休,而我蒙冤多日,一直没有前往拜会。而你又学业繁重,不敢叨扰,今日乃是大年三十,可要放开俗事,一醉方休呐!”/p
王知味听后,看了看张文秀,笑着说道:“留璞兄高义,知味却之不恭,今日便学那魏晋名士,来个壶中日月长了。”/p
李存正听后哈哈大笑,而张文秀又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今日乌云已经被金风吹过,妾身愿意与二位同饮,来一个醉里乾坤大了。”/p
“好好好,俺老李先敬夫人与会羹兄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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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之内,气氛之融洽,多日不曾有过,真是醉生梦死一般。而那偌大的乾清宫内,却是异常萧瑟。/p
周皇后得知今日之事已经是深夜子时,眼看着过年了,朱由检却遇到了这般糟心的事情,周皇后心下难受不已。/p
周皇后亲自做了一晚清心安身的莲子羹,盛在琥珀小碗之中,又装在红木食盒之内,由一个年纪很小的宫女提着,这就往乾清宫而去。/p
满地积雪已经有三寸多深了,鹅毛一般的雪花还在飞舞着,狂风吹着雪花,让人睁不开眼睛。/p
一声黄色宫装,又套了红色面子的貂皮大氅的周皇后,眯着眼睛在踩着满地碎玉,来到乾清宫之后,身上已经有了厚厚一层雪花。/p
在乾清宫门前站班的两个小太监蜷缩着着身体,见周皇后走了过来,急忙行礼,周皇后一边弹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说道:“天寒地冻的,你们下去吧。”/p
两个小太监听后如蒙特赦,匆匆地便叩谢而去。周皇后推门而入,几个宫女也是目露喜色,王承恩,急忙与众宫女一同跪下行礼。/p
“娘娘千岁!”/p
朱由检听后,回过头来,看见周皇后憔悴但是仍然美丽动人的身姿,这就醒过神来,于是那心中的委屈,愤懑一拥而上,黑黑的眼窝之内,已经泛起了泪花,嚎啕大哭着说道:“这些臣子人人该杀啊!”/p
周皇后听后也是动情不见,看着面前憔悴的朱由检,心中一酸,豆大的眼泪便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匆匆上千,将朱由检那已经有了花白头发的脑袋抱在胸前,哭着说道:“皇爷你要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