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听他说完,宛如新月的眉『毛』一立说道:“张经理,你们已经超过了合同期限两日,若再这般拖延,小心本部堂将你送上法庭,到时候自有你受的。”/p
张经理听着一席话,吓得跪的求饶“部堂大人手下留情啊,小人这边安排人手,连夜赶工,明日此时,保证这证券交易所的装修工程顺利完工。”/p
柳如是见他做出了保证,莞尔一笑说道:“明日一早我便来此查看,若果如此刻所言,一切便罢,不但工程款全额照付,而且本部堂另有重赏。若继续拖沓,自有海参崴法庭审判,你也知道,如今东夏律法还不是很全面,有些方面也会依照《大明律》判决。就此一事,东夏法律或许只是罚款与你,但若依照《大明律》判决,可要小心你的项上人头!”/p
柳如是说完,张经理一事大汗淋漓,哆哆嗦嗦的说道:“部堂大人放心,小人是万万不敢糊弄与部堂大人的。”/p
柳如是一挥长袖,转身离开,边走边说:“装修工程一事,关乎张经理生死存亡,好之为之。”/p
之后,柳如是又乘着四轮马车向海参崴知府衙门走去。海参崴地形好似一个巨大的笔架,被海水包围着,柳如是的住所与那水晶宫都位于笔架凸出去的部分,而知府衙门却位于笔架凹进去的两部分中的南边部分,在绥芬河出海口的北侧。柳如是在马车上向窗外观看,随着绥芬河口越来越近,难民便越来越多,从连岛运来的难民们大部分前往永宁城进入黑龙江航道,再沿松花江与乌苏里江溯流逐步安家,另外一部分则在绥芬河,兴凯湖流域安家。/p
在绥芬河出海口,柳如是看见几户难民只有老弱幼儿,没有壮力,便说道:“停车,我要下去看看。”/p
车夫听见自家主人命令,连忙扯着缰绳,喁喁的呵斥着马儿,马儿长嘶一声便停了下来。柳如是打开车门,款款走了下来,大步走上前去,见一老妪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老妪须发皆白,想必年岁已高,小孩衣衫褴褛,满脸污垢,头发像冬日的杂草一样杂『乱』,祖孙二人蹲在岸边的一个大石头下面,无精打采的晒着阳光,柳如是给那小孩递过去一个鲸肉罐头,那老妪见面前的美丽姑娘发了善心,蹒跚的跪了下来,说道“谢过小姐了。”柳如是急忙将老那老妪扶了起来,说道:“一个罐头而已,老『妇』人不要这样。”再看那小孩立使劲的拔着罐头瓶上的木头塞子,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腮帮子鼓鼓的,而塞子却纹丝不动,小孩的额头已经爬满了豆大的汗珠。柳如是伸手说“小弟弟,让姐姐帮你打开吧。”那小孩急忙把罐头藏在身后,又跑到那老妪身后,躲了起来。/p
那老妪推搡着孩子说道:“小孩子不懂事,小姐不要见怪。”/p
柳如是知道这是饿怕了,见这一家人惨烈的景象,心中便隐隐作痛,擦了擦已经发酸的鼻子说道:“老『妇』人,不妨事的,家中再有其他人么。”/p
“全都饿死了,只有我们祖孙二人了。”说着便哽咽起来:“我们原是陕西渭南人,几年大旱,连树皮都吃光了,村里的一些年轻人便投了闯王,剩下的人听说海州外海有人召集难民,吃穿不愁,全村人便背井离乡,为了一口吃食,投奔东夏,一路上死的死,伤的伤,在河南的时候我老头子与儿子与人争夺一只麻雀,竟被活活打死。走到徐州的时候,这孩子的娘又得了伤寒,无『药』可医,就慢慢地死了,老身带着孩子历经苦难,才来到淮安府,十方集团的人在哪里熬着大锅粥,我们祖孙这才活了下来。”/p
柳如是听后留下了滚滚热泪,鼻子酸的难受,想到把她买与『妓』院的父母,也都不怎么恨了。极力控制着情绪,柳如是说道:“老人家你们要去哪里安家呢。”/p
“听衙门的人说,我们这些人都要前往兴凯湖湖畔安家呢。”/p
“这怎么可以呢,去哪里都是种地的,你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开垦呢,晴雯,把管事的招来。”/p
晴雯是柳如是的贴身丫鬟,十四五岁,汪三江见他生的伶俐,脾气又倔,便唤作了晴雯。晴雯听后,连忙跑向河边,说道:“这里谁管事呢,部堂大人有请!”/p
正在此处组织移民的是民政部移民司的林处长,闻听柳如是叫他,便火急火燎地说道:“部堂大人在哪里?,姑娘带路。”/p
林处长跟着晴雯来到柳如是跟前便说道:“下官林万里见过部堂大人。”/p
柳如是怒目而视,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子,长得五大三粗,正是那移民司的林万里,说道:“林处长,你看这家人,还有周围的这些,你把他们安置在兴凯湖一带,他们能开荒种地吗?”/p
林万里转着头四处查看了一番,说道:“属下有失察之罪,请部堂大人治罪!”/p
“你倒是干脆,但这并不是什么失察之最,以本部堂看来,你是目无法纪,心中也没有老百姓,如此做法,与草菅人命有何不同。”柳如是高声呵斥道。/p
林万里见柳如是动了怒气,又说他草菅人命,便分辨到:“属下凡事亲力亲为,但诸事繁杂,难免挂一漏万,还望部堂大人理解。”/p
“什么亲力亲为,不过表面文章,本部堂早有言在先,全家无青壮的难民皆要安置在海参崴城内,寻找一些力所能及的差事,衙门也要送去救助资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