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今日好像很忙,见到了彭远亮和桑枝夏都顾不得寒暄,让张师爷把拟好的契书拿上来,确认无误后就落上了自己的城守大印。
“好了,买卖双方签字画押,银两结清后各存一份儿,县衙留档一份儿,就是契成。”
桑枝夏干脆得很,拿起笔就写好了自己的名字,接过灵初递来的手帕擦拭拇指上的猩红印泥。
彭远亮沉默着没动,桑枝夏微妙挑眉:“彭老板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临时反悔了,说好的银子没筹措够数?”
“你瞧不起谁呢?”
紧跟着彭远亮的管事横眉竖眼地斥:“你就是个典家卖产的破落户,也敢在我们主子的面前叫嚣?”
“我们主子家大业大,有的是你数不尽的银子!”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呵了呵,眼神玩味似在质疑,讽刺之味十足。
彭远亮本来就莫名焦躁得一宿没合眼,再被桑枝夏这么一刺激,顿时忘了先前的疑云,抓起笔在契书上落了自己的大名儿。
官府大印在,买卖双方的签字画押俱全,地契等物核对无误,任谁见了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确认无误后,彭远亮示意随从捧出了一个木匣子,匣子打开是一叠厚厚的金票。
四百六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差。
饶是桑枝夏见多了大笔金银,此时也不得不为彭远亮的财大气粗暗暗咂舌。
要不怎么说是给一国储君办事儿的狗腿呢?
今日所出加上之前的耗费,彭远亮前前后后眼都不眨地扔了不知多少银子出来,可人家愣是没觉得这是个事儿。
桑枝夏唏嘘了一句同人不同命,等宋六将盒子收好,笑得无害温和:“既已交接完毕,那我就不多耽误彭老板的时间了。”
“彭老板什么时候派人去农场和茶山接管?”
迟则生变。
彭远亮一点儿都不想耽搁,直接说:“现在。”
“我派人随桑东家回去,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
彭远亮的反应正好如了桑枝夏的意,桑枝夏答应得异常爽快:“这两处要交接清点的东西不少,彭老板最好是多派些得力的人一起去,免得等我过几日走了,再想找我问点儿什么可就不容易了。”
桑枝夏不说,彭远亮也打算这么做。
今日别处没什么事儿,彭远亮不等多想就抽调了自己手中的三队人随行前往。
彭远亮本来是打算自己亲自走一趟,谁知张师爷却拦着他说:“您请留步。”
“大人正在后头忙,很快就好了。”
“大人说有要紧的事儿同您商议,您要是这时候走了,那岂不是耽误事儿么?”
张师爷的阻拦让彭远亮不得不止住了步伐,桑枝夏走出衙门时看到混入自己随行护卫中的熟悉面孔,唇角无声上勾。
“把你们的人都叫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