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温叶担忧道:“这事,哪有这么简单,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么多人削尖脑袋想出国都没门路,怎么这种好事会落在你身上。你连一句外语都不会说。”
“谁说我不会?”温老五弱弱的替自己辩解一句:“我会说噎死,喽,哈喽。”
徐二龙都给气笑了。
他伸手,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努力让自己严肃点。
省得温老五把这事当儿戏。
“好,你会说噎死是吧?那对方问,你是偷渡过来的吗?是准备过来犯罪的吗?或者问你是自愿卖身为奴的,你回答噎死?”徐二龙问。
温老五把头摇头像拨浪鼓:“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的。”
“关键是,人家说的外语,你听得懂吗?你听不懂的情况下,你回答噎死,这不是自己找死?”温叶又气又急。
温老五沉默着,这是事实,确实人家讲外语,他听不懂啊。
他这几天,就会这么几个单词,噎死,漏,哈喽,别的,完全是鸡同鸭讲。
徐二龙又给他讲述了一下,百年前,那么多想去淘金的华人劳工,在旧金山下,如何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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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当年的地狱谷惨案。
那些勤勤恳恳的劳工,就因为被人看不惯,被人枪杀分尸,然后财物被洗劫一空。
34人就这么被屠杀。
可杀人犯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惩罚,反而还被当成英雄,被立碑纪念。
再比如,那内华达山的长城称号的铁路,每一根枕木下,都是垫着华人劳工的尸骨。
温老五听着又惊又怕。
个个都说外国的月亮圆,可怎么没人跟他讲过这些?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徐二龙再度跟他讲明这中间的厉害:“凡事多留一点心眼。人家歪果仁不是慈善家,人家来我们国内,不是来做慈善,人家是想来赚我们钱的。”
“哦,我明白了。”温老五蔫焉的,如一只小鸡崽。
回来的路上有多亢奋,现在的他,就有多害怕。
徐春生也对温老五道:“咱们不要想太多好高骛远的事情。现在国内也好起来了,这家具厂也能挣钱了,我们一起把家具厂经营好,不比去国外差。”
“嗯。”温老五闷声应了一句,蔫焉的回房睡觉了。
这一整晚,温老五就在噩梦连连中度过。
不是梦见自己坐船漂洋过海,结果被人关在船舱中活活给闷死,就是梦见自己被人拿皮鞭给抽着,逼着在挖矿山。
徐二龙和温叶也回房。
这一下,两人都没啥睡意。
“刚才的话,我真的没有危言耸听。”徐二龙跟温叶强调:“我必须得给他泼泼冷水,省得真的头脑一热,两下就被人忽悠着去了国外。”
温叶认同这话:“我知道,马克·吐温的《苦行记》中,详细描写了当时中国人的生活状态。给我爸这人泼泼冷水是必须的,他这人,耳根子软,容易被人误导。”
她们也怕温老五稀里糊涂的被骗。
毕竟,歪果仁不是慈善家,人家来你这儿不是来做慈善的。
只要带着这种信念,跟这些歪果仁打交道,才不会吃亏。
可惜那年头,不少的地方官员,就根本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问题,结果,大把的国有资产,就这么卖给了歪果仁,还痴心妄想别人来帮助我们发展。
第二天早上,温老五顶着大大的黑眼袋走出房门,把徐二龙和温叶都给吓一跳。
这是一晚没睡?
见大家看着他,温老五郑重道:“我想了一晚上,我决定,不去国外了。打死老子也不去国外了。”
徐二龙向着他伸伸大拇指,赞同他的这个决定。
徐春生也挺赞同:“人离乡。你看我,当初离开了县城,在外面就受够了不少苦。你这是去国外,更是人生地不熟,估计会更苦。所以,不去就挺好。”
温老五也感觉是这个道理。
想想当初的徐春生,可是干了活,连工钱也讨不到,还沦落街头。
说不定,自己去了国外,到时候,也被削打一顿就麻烦了。
“好了,既然想明白了,那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具厂干活,帮忙打好下手。”徐二龙说。
看着温老五咋咋呼呼的去干活了,徐二龙忙着送温叶回学校。
他还要再忙着去办家具厂的营业执照之类的。
“这个,你不用去忙,我已经托人在办了。”温叶说。
“嗯?”
“我前段时间,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已经找过我的辅导员,她有熟人在这边工作,我准备了资料交上去了。我写信的时候,跟你说了这个。”温叶说。
徐二龙一想,嗯,信自己还没收到。
果真这媳妇儿就是这么好,什么事情都给他设想周全了。
“那行,我们去看看情况。”徐二龙说。
这把营业执照办下来后,他也好安排给这边安装上电话,有什么事,有个电话也方便一点。
经过两天的奔波忙碌,营业执照给拿下来了,徐二龙又赶紧申请着,要把电话给安装上。
电话安装好了后,徐二龙就急着给皮鞋厂打了电话,询问一下这段时间厂里面的情况。
随着那一批员工的熟练程度增加,每天生产出来的皮鞋,产量也增加了。
这是得快些再铺货,解决销量问题。
徐二龙准备赶回去。
这来京城,媳妇看过了,家具厂的事情也处理顺了,有了电话后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