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更强的?
江游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李叔去过深渊,这很正常。
毕竟在特训营的图书馆里,江游还看过他写的深渊异种概述。
只是,大眼珠子在江游认知中已经足够强大,其全盛时期,绝非寻常战将能够对付。
比大眼珠子还强,那是个什么水平?
就见李洵光表情不变,继续道,“单靠想象摸索出六阶道路,难度太大。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前往深渊,寻找更高阶生物,探寻其特性。”
“一次意外,我见到了一尊更为恐怖强大的存在,至少强过北都那只三成到五成。”
“后来呢?”江游吞咽了口口水。
“后来,它捡起一块石头,玩耍起来,大概是玩的无聊了,随手扔出去。”
“凿穿了长达数千米的悬崖峭壁,在地上犁出沟壑,碾死至少两位数的四阶异种,五阶异种大多躲得快,只有那么四五个倒霉的被瞬间砸死。”
卧槽。
江游听懵了。
五阶异种,不说换算成战将那个级别,就换算成常规的五阶超凡者。
大眼珠子全盛之时,也不能捡起一块石头就随手砸死那么多吧?
“五阶后想要继续提升,深渊是必须去的地方。”
李洵光目光望着窗外,“听完这些,后悔了吗。”
“后悔什么。”
“我一直拦着你踏上超凡之路,你要是听劝,现在兴许已经保送进哪座学府,正快活的过着假期。”李洵光开口说道。
“李叔你又来说这些。”江游苦笑。
“不说了。”李洵光轻轻摇头,“站的越高,看到的更多,畏惧的也就更多。”
“年轻时觉得天不怕地不怕,老天第一我老二,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敢闯。”
“现在不行,老了。”
李洵光屈指一弹,这叼在嘴里没有抽的烟卷精准落入桶内。
他伸了个懒腰,重新恢复到那副懒散状态。
明明比起陆南风大不了多少,行动起来,却有种七老八十的感觉。
或许,他并不是真的懒。
而是肾虚的表现。
“去看遥遥吧,她醒了。”李叔懒腰哈欠带放屁,然后衣服也不解开,直接把鞋子脱下,露出大脚趾破了一个洞的袜子,躺到床上。
轮椅上的江游都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就听床上李洵光鼾声渐起。
这是啥叔啊。
江游双手拨动着轮椅,艰难前行。
陆遥遥的病房并不在这一楼层,而是位于更向下几层。ν
把杨辞喊来,在小护士幽幽目光下,二人很快来到病房门口。
窗帘没有拉开,房间内光线较暗。
少女静静坐在床边。
杨辞离开,江游嘎吱嘎吱推动着轮椅靠近。
少女身体微微颤动。
一点点前进,直至来到她身旁。
少年强行从轮椅上站起,坐到床边。
就这样陷入沉默。
不知多久,渐渐响起低声啜泣。
迟疑中,僵硬的手臂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着。
——
四天后。
云海聚集地,陵园。
车辆缓缓驶入,然后停下。
按照亲属关系,巡夜人等级,以及其他划分,所有人整齐站好。
抽空去了几趟阴影层恢复,江游身上绷带已经拆下许多,站在人群中,并没有显得太过突兀。
身旁站着的是陆遥遥,自从那日后,本就不喜多言的少女更是愈加沉默寡言。
这四天时间,神态憔悴的惹人生怜。
她双手放在身前,紧紧攥在一起。
低垂下来的眼眶泛着微微红肿。
出席葬礼的人陆续到齐。
很快,黑色车辆驶来,车头摆放着牺牲者头像照片,以陆南风为首,其他车辆依次跟上。
单是看到车辆的瞬间,人群中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微小抽泣。
瞩目之下,葬礼正式开始。
出乎意料,这场葬礼的主持人,正是李洵光。
他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巡夜人特战服,黑灰交织而成的色调,冷冽中又显出几分肃穆。
随着他走到人群最前方,人群渐渐安静。
“大家好,我是现任云海巡夜使,前任大周战将,李洵光。”
他手里拿着台本,轻声开口。
“大灾变纪元第一百年,云海特训营惊现深渊裂缝,全校师生被迫撤离,这中间,有强大异种追击撤离队伍。”
“超凡者出战,试图吸引异种,以此确保队伍安全撤离。”
“出战教官、巡夜人共计五百一十一人,战死五百一十一人。”
江游微微动容。
这个数字,比他预想的还要多。
“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前来参加这场葬礼,对每一名超凡者都表示沉重哀悼。”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将稿子缓缓收起。
“陆南风,云海巡夜使,前战将候选人,也是我的挚友。”
“他常说,所谓伟大,就是在平凡人本可以保持沉默的时候,燃烧自己,向世界发出微光。”
陆遥遥眼角愈加发红,泪珠在框中摇晃。
年幼时丧母,成年……不,陆南风甚至还没有等到她成年的那一天。
仅差了一个月。
“当敌人数量庞大,当敌人不可阻挡,不管巡夜人,还是普通人,同样平凡且渺小。”ν
“是逃跑,是驻足,还是向前。”
“我想巡夜人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们要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