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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佬又是一句咒骂,再给了柳汉卿一拳,然后粗暴地将辫子姑娘给拽了过来。
辫子姑娘极为不情愿,很想挣脱鬼佬那满是毛的手。
却见鬼佬拿出了一叠外汇劵,然后对着辫子姑娘说了一通英文。
柳汉卿听懂了。
她需要这笔钱,让她父亲来京城治病。
很显然,辫子姑娘也听懂了,一瞬间,她就不再挣扎,整个人泄气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她抬头看向了柳汉卿,绝望而无助的目光里,却充盈着求救的信号。
看到这个折磨灵魂的眼神,柳汉卿狠狠一咬牙,猛地朝着鬼佬冲了过去。
“啪!”
鬼佬手里的外汇劵直接扇在了柳汉卿的脸上,然后松开了辫子姑娘,对她说了一阵。
她听明白了,鬼佬让自己捡起来,跪在他面前,当着柳汉卿的面屈辱地捡起来。
“!”
鬼佬开始数数了。
辫子姑娘痛哭着跪在了他面前,然后伸手颤颤巍巍地开始捡地上的外汇劵。
柳汉卿看到这一幕,极度地痛苦,也连忙蹲下来想要帮她捡。
然而,正当他伸手抓起第一张外汇券的时候,却被鬼佬用皮鞋踩住了手。
一声惨叫之后,柳汉卿连忙把手抽了回去,捂着疼痛的手,愤恨地盯着鬼佬。
但是,这种屈辱又愤怒的眼神,换来的却是鬼佬肆意而疯狂的嘲笑。
蹲在地上捡外汇劵的辫子姑娘只能一边哭一边加快了捡的速度。
“啪!”
突然。
一个人踩住了一张外汇劵,辫子姑娘抬头一看,不是柳汉卿,也不是鬼佬,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只是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面庞冷峻,棱角分明,很是有些帅。
“ ”
“我是你爹,翻译一下,i ddy。”
李大柱说完,一拳头就赏在了鬼佬的脸上,继而是第二拳,第三拳
直到鬼佬躺在了地上,李大柱将自己的鞋印标准而无瑕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唰!”
掏出了一叠外汇劵扔在了他的脸上道,“买棺材。”
顺手地,李大柱将辫子姑娘从地上拎了起来说道,“回学校去,今后别来这种地方,走。”
说完,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着她就离开了酒店。
李大柱刚一走,服务员们就疯狂地拥上来抢地上的外汇劵,压根儿也没人去阻拦李大柱两人。
而唯独柳汉卿,愣愣地站在原地,痴痴呆呆地看着辫子姑娘离开的背影,心中是五味杂陈。
等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地上除了被打晕的鬼佬,干干净净,一张纸片都那是什么?
柳汉卿忽然看到了地上一张黑白照片,在干净的地板上,格外地扎眼,他连忙蹲下身子捡了起来,用袖子擦干净了照片上的鞋印,定睛一看。
“啊~!”
猛地喊出了一声颤音,一栽在了地上,瞳孔都跟着颤抖。
这分明就是那个落水的女人。
难怪我啊!!!
柳汉卿感觉自己被折磨的灵魂又开始疼痛了起来,连忙抓住了头发,将脑袋死死地埋在了双腿里,手里依旧紧紧地攥着那张黑白照片。
世界,似乎都已经变成了黑色。
南下的绿皮车缓缓地启动。
轰鸣的车头发出巨大的喷气声,柳汉卿焦躁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不明白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焦虑来自于哪里。
分明就要奔向特区,去拼搏去闯荡了,应该开心才对,那究竟是又在担忧什么。
猛然间。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
而车窗外,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正在朝他挥手,似在流泪,似在告别,似在苦笑。
“嘭咚!”
柳汉卿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跟最心爱的姑娘分别了。
脑海里瞬间被塞满了回忆。
“门不当户不对,你以前的确是天之骄子,堂堂的大学生,但是你被退学了,打外国人这种事,你怎么敢做的?”
“快走吧,快走,我女儿不可能会嫁给你这种人,她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被你连累着退学,丢死人了,我现在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滚,快滚,赶紧滚蛋,你还嫌连累得我们家不够?我妹妹就是被你害苦了,还有脸上门,滚!”
柳汉卿只能看着心上人越来越远,绿皮车越来越快。
那风,好像能穿透身体,直达内心,刮得生疼。
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再看心上人一眼,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她逐渐消失在车站的事实。
重新坐回位置上的柳汉卿失魂落魄,犹如僵尸一般,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思想。
只是麻木地感受着火车在木枕上的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男人坐在了柳汉卿的面前,然后将一个牛皮纸袋信封推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谁?这是什么?”柳汉卿还有些呆滞,情绪一时间没有办法平复。
对面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大柱。
李大柱平静地说道,“我是帮忙送信的,这是刚才跟你告别的那位长发女士拜托我交给你的。”
一听这个,柳汉卿像是触电了一样,手忙脚乱地连忙将信攥在手里,急急忙忙地拆开。
展开信一看,那娟秀的字体,轻盈的笔触,除了深深的爱恋,就是满满的遗憾。
柳汉卿看着看着,泪水犹如雨水,簌簌落下。
他拼命地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