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左沧澜哈哈大笑起来。/p
这一笑,一张肃然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老人特有的慈祥。/p
他拍了拍落扶桑的肩膀,“虎父无犬女,我不该怀疑的。”/p
父亲?/p
一说到苏止,落扶桑也平静了下来:/p
“吴阁老他们是窒息而亡,但却不是溺亡。”/p
如若溺亡,口鼻耳该有泡沫,头发该有水草浮萍,指甲缝会有淤泥。/p
很明显的,他就是在逗她玩呢。/p
这老顽皮。/p
落扶桑带了情绪,也不理他,自顾自开始检查尸体。/p
见她不理自己,左沧澜笑容僵僵的。/p
可耐不住这姑娘是他得意门生的闺女啊。/p
“小桑,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来问我。”/p
“……”/p
“小桑,你这是在看什么啊?”/p
“……”/p
“呦呦呦,戴上这个,可别沾了不好的东西到手上。”/p
“……”/p
说好的大理寺最严寺丞呢?/p
现在她不用看都知道其他官员是什么样的表情。/p
大概,/p
很吃惊吧。/p
落扶桑看向正在验尸的驼背仵作,“可验出了什么?”/p
驼背仵作年纪偏大,熟稔的手法都是经年累月积累出来的。/p
“死因尚不能论断,但可以推测出,他们死在三更时候。”/p
三更?/p
一更人,/p
二更锣,/p
三更鬼。/p
落扶桑按了按尸体的皮肤,/p
硬的。/p
算了算时辰,已经过了半日,应该快要软化了。/p
“尸体可有移动过的痕迹?”/p
她挑开死者的衣衫,一边观察一边询问。/p
仵作刚要答话,没想到被左沧澜抢了先,“未曾有过移动的痕迹,所以尸斑在前。”/p
说完,他那撮小胡子翘了翘,神采奕奕的。/p
落扶桑无奈的勾起嘴角,难怪父亲总说左沧澜这老头…/p
很莫名其妙。/p
不过,尸体的尸斑位于腹侧,该是面朝下倒地,再加上…/p
他们痛苦的表情?/p
她瞟了一眼三个死者的表情,三张脸,如出一辙的狰狞。/p
想了想,她又看着屋里的人,/p
“如今天气炎热,又有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恐怕不利于破案,所以还请各位大人移步室外,静候结果。”/p
她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了,他们即使再有不满,也不敢声张。/p
见她将所有人遣散,江景知踌躇了片刻,“需不需要我在这?”/p
落扶桑笑着摇摇头,“你先去吴府查看一下情况吧,我没事的。”/p
听她这样说,江景知瞬间就不满了,一双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犯倔。/p
虽然他很客气的问了这么一句,但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p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p
他压低声音,嗓音如同乐器发出的乐音。/p
落扶桑低头看看软白鞋面,“晚上回去再说吧,我还不能确定。”/p
不能确定,今晚会不会又有人出事。/p
不能确定,这些手法属不属于这个时空。/p
父亲,如果你还在的话,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吧,可惜女儿,做不到你那样优秀。/p
“王妃?”/p
她还在想事,驼背仵作却突然颤着声音唤了她一声,像是被吓到了。/p
落扶桑应声看了过去,只见驼背仵作一只瘦如枯柴的手抖个不停。/p
他在害怕,/p
因为他的手,/p
被人攥到了手里,/p
紧紧的,没有余地的,/p
被吴阁老攥在了手里。/p
落扶桑脚下微软,心脏也跟着砰砰砰乱跳起来。/p
她慌忙转身关上了门窗,警惕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是谁在装神弄鬼?”/p
屋内,依旧阴冷。/p
在场的人,都屏着呼吸。/p
突然呲的一声响,/p
落扶桑后脊一麻,攥住门栓的手,泛了白。/p
她的脑子里,不停的盘旋着一句:/p
三更鬼,/p
三更鬼…/p
气氛顿时陷入死寂,/p
再回神,她已经被江景知抱入了怀。/p
而躲在一边打算凑热闹的云守月,在见到这骇人的一幕的时候就惨白了脸色,一双丹凤眼里的桀骜劲也没有了。/p
“这是诈,诈尸了?”/p
江景知白了他一眼,“难不成诈你?”/p
云守月一噎,一双丹凤眼一瞪,以表示他对他的不满。/p
奈何江景知拿他当了空气,只关注自己怀里的,“我还是在这陪你吧,吴府我让朝九和晚五他们去。”/p
落扶桑稳好心神,又睨老的那只手,蹙了眉,/p
“你马上带着云守月检查一下停尸房周围,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出没。”/p
云守月与江景知两人一个对视,转而又默契的别开脸,默契的一脸嫌弃。/p
而且,你凭什么命令我?/p
云守月是这样后知后觉想的。/p
可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江景知出了门。/p
不过出门之前,他特意斜睨了江景知一眼,眼角微挑,模样傲然的很。/p
江景知:“……”/p
也不知道江景琰怎么受得了这憨皮的。/p
他们一走,落扶桑便回到了停尸台,打量着吴阁老的手。/p
她伸手,想掰开吴阁老握着仵作的那只手,可还没靠近,那只手便耷拉了下去,像没了生气。/p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