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嘟噜噜说了这样多,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沈尘光初时憋着笑,继而干脆笑出声来,笑的桑梓脸色绯红。
“老爹还说公子不定性,怕没姑娘家愿嫁。这下可说错了呢。”沈尘光忍不住又笑了许久。
桑梓囧的不知如何是好,气急败坏道:“沈大哥,再笑我可真恼了!”
沈尘光收了声,脸憋得紫涨,“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便是。”
吱呀,门开了。
桑梓转身上前,正欲唤声公子。嚯呲,一盆冰凉的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如今已是深秋季节,湿透了的衣裳带来彻骨的寒冷,桑梓不禁抖动身体,迷蒙的双眼看不清来者,只听到沈尘光喊了声:“九王子!”
裴予洇端着空空的铜盆,尖利的叫道:“你来做什么?不要脸的女人!”
在外等候的水墨和如烟忙的冲进屋内,“县主,这是怎么了。”水墨掏出丝帕,细细的擦干桑梓的脸颊,额发嘀嗒嘀嗒的落水,她的心如同水一样冰凉。
“九王子,阿萝有何得罪之处?”桑梓很生气,气的浑身颤抖。
裴予洇看也不看她,傲然的昂起头道:“我不许你再接近五哥!”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到底她叶桑梓是个怎样的不祥之物,全部都来欺辱她,威胁她。
“呵。”桑梓定定的说:“不可能!”
裴予洇诧异道:“你说什么?”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忤逆他,在他的封地里,哪个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唤声王爷。
桑梓的笑在冰水的刺激下扭曲的抽动,“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裴予洇吼道:“我是昆朝九王子,是王爷!”
“哈哈哈哈。”桑梓大笑,“你也说了,你是昆朝九王子,是昆朝的王爷。这里的夏朝,我是夏朝的淑仪县主,不是昆朝中人。少拿你那没什么用的昆朝封号吓唬我!”
沈尘光见火光四起,忙劝道:“九王子您是过分了点,县主,您大人大量,算了吧。”
“算了?!”桑梓和裴予洇异口同声。
桑梓道:“小时候,我进叶府,所有人都嘲笑我是孤女,瞧不起我,侮辱我,我忍。后来是个奴婢,是个下人,更加任人欺凌,任主子打骂不能还手,我忍。而今,我是堂堂县主,还要再被欺负而不敢吭声吗?!!”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暴吼出声,震得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这像是长期压抑而吼出的不甘的心情,惊得没人敢说话。
裴予洇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此刻也无法宣之于口。
啪啪啪。
裴清鼓着掌笑着入内,“阿萝,说得妙。”
“妙什么妙!若不是你不在,若不是我要等你,何苦受了你兄弟的为难?!成了这副样子!”
始作俑者归来,桑梓气的劈头就骂。
裴清好脾气的笑道:“你瞧,我这不是出去给你买衣裳了么?”他掏将出一个布包袱,里头是件素雅的莲青色竹纹锦缎棉服。
“竹纹衣?!”桑梓欣喜的抱在怀中,竹饰花样是母亲最爱的,那件竹衣被三小姐烧了,这是她心底最大的遗憾。没想到,裴清却寻摸了另一件几乎一样的衣裳。
眼圈红了,桑梓忍住鼻头酸意,哽咽道:“你从哪里得的?”
裴清笑道:“这下不生气了?”
裴予洇哼了声,甩袖而去。水墨、如烟和沈尘光等人知趣的离开。
“这衣服……”桑梓喃喃道。
裴清道:“这衣服本就有两件,一件在公主那里。另一件,在先皇的库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