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大师的葬礼简朴而隆重,说它简朴,因为葬礼没有任何繁复的仪式和布置;说它隆重,因为得知大师身故的消息后,许许多多的信男信女赶来送大师最后一程。场面安静肃穆,小声的说着话,没有人高声的吵闹,秩序井然有序。
大相国寺后山的佛塔旁搭起了柴堆,上好的果木堆积在一起等待着给大师送行。木堆的一旁,大师的遗体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容宁静而祥和,仿佛睡着了一般,另一边寺中的僧人吟诵着对死者最大的哀思、不舍和敬重。
智能大师一生只收了一人为徒,那就是小静。在宫中小静的话出乎大家的预料,而现在他的表现如同他的话一般,都是大家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一个孩子原来比大人看得透彻。小静安静的坐在智能大师的遗体旁,信赖的抓着大师的一只手,就像是告别,又像是不舍,却不哭不闹,让人看着更加心疼。
“陛下,非常感谢您能够前来。”智能大师的师弟智贤大师,也是下一任的大相国寺主持,他向赵恒煦行了一礼后说道。
“大师不必客气,智能大师乃大齐的智者贤能,帮助了朕很多,朕理当过来送大师一程。”
智贤大师和智能大师完全不同的类型,智贤大师虽然身在佛门之中,却显得比一般人更加的世故圆滑,说话做事都带着精明劲儿,这种人接触起来更加的方便。
“陛下,小静虽然是师兄唯一的弟子,但师兄并未让小静入佛门,以后小静跟在陛□边,还请陛下多多关照。”智贤大师眯眯眼,看了眼在智能大师遗体旁的小静说道。
“小静是智能大师托付给朕的。”
智贤大眯了下眼睛,答了一声是后,就和赵恒煦说起了别的事情。因为是葬礼,赵恒煦让杜堇容给大师行了一礼后,就让他离开了,来到了山脚下的五味斋。还是临窗的雅间儿,斜对面还是可以看到彩锻店,杜堇容倚靠在窗边,听着郝仁说话。
这回跟着出来保护的是郝仁,看着憨厚老实的郝仁有着一肚子花花肠子,“公子,杜子腾因为禁药一事已经关进了锦衣卫大牢中,因为药物的原因和张伟达厮混在了一起。”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郝仁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了当然杜堇容也就知道了。“是因为他们在艳梅斋里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有关于公子的,陛下就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嗯。”杜堇容点点头,手慢慢的拨弄着珠子,想到陛下献宝似的对自己说杜子腾得到了教训,他的心中就是一暖。“说说杜子德吧。”
“喏。”郝仁派人跟着杜子德,发现杜子德行为上没有任何不检点的地方,不喝花酒、不进花舫、不粘着一身的脂粉气,也没有贪杯嗜赌等等恶习,除此之外,杜子德文采不错,经常在聚会中作上几首诗,不出彩,但也不落后,简直可以作为世家公子的典范,唯一的缺点就是杜子德汲汲于名利,太渴望成功,为了能够成功他扒上了京城叶家,靠着身上一半的叶家血统与叶文筹的独子叶晨蔚有了交情。
“杜子德靠着和叶晨蔚的微薄交情,成功的进入了以叶家为首的世家圈子中,人缘尚好,只是上等世家出手就更加的阔绰,杜子德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很多。”
“哦,那就让陈良多给他些钱吧,把我这些年的积蓄都给陈良,让他好好支配,陈良这个人可可信?”杜堇容停下拨弄手串的动作,转身看着郝仁问道。
“公子,陈良可信,他的卖身契还在属下手中,为了自由,他会按计行事,只是陈良找来扮他父母的人,属下觉得有些可疑,他们好像也是针对杜家而来,还给了陈良很多银两,让他方便与杜子德交往。”郝仁也是这一两天知道了陈良找了一对“父母”,短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查清楚他们的来历,只能将其中的可疑之处告知了杜堇容。
杜堇容让郝仁盯着杜家,注意杜子德和杜子腾两兄弟的动向,逐渐的想出了一个计策,针对的就是杜家窘迫的支出问题。陈良是郝仁从相公馆里赎出来的,要不是郝仁,他就只能躺在老男人身子底下接客到死,是郝仁给了他自由,只是自由是有条件的,让杜堇容没有想到的是陈良会主动去接触小叶氏,这已经不在杜堇容的计划之内。
杜堇容手中还没有多少值得信任的人,做得太大,只会出现漏洞,而不能达到报复的目的,他就让郝仁找人专门对付杜子德,而现在很显然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杜堇容眼睛中闪过一道深思,随后便释然,“让陈良做事不用畏首畏脚,他的‘父母’也可以尽量的多孝敬孝敬,不会有坏处。还有,你以后做事也不用偷偷摸摸的避开武善终,想来很多事情就算是你避开,他也会知道的。”武善终就是陛下的放在民间的眼睛和打手,杜堇容垂下眼,以他在民间微薄的力量,想要天衣无缝的瞒过陛下那是不可能的。
“以后放开手脚去做,我要让杜赫坤一无所有。”杜堇容说得很淡,听不出任何的愤怒和肃杀,却平淡的让人胆寒。
郝仁低头应是,心中想,公子和陛下在某些方面真的越来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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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小静显得恹恹的,撑着头坐在廊下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
“小静,红豆糕,吃吗?”杜堇容端着一碟子小小的红豆糕,红豆糕上还有没有煮开的整颗软糯红豆,用蔗糖调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