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看自己女儿一眼点头道:“那就依你说得办。”
李管事家的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听罗氏已经定了,便忍住没有开口。随即罗氏吩咐身边儿几个丫头分别去通知王姨娘和焦姨娘及长松等几个孩子都到前头自己的正房大厅中去。然后领了众人往自己那边的正房大院而去。
一刻钟后,罗氏正房大院的正厅外,站着跟此事有关的众丫头。而在正厅中,炎文贵和罗氏坐了主位,王姨娘和焦姨娘则坐在左边下手位,两人身旁站着的是炎长竹和炎无玉。
另外在右边一排官帽椅上分别坐着炎无忧,炎长松和炎长柏。慕汐颜则站在正厅中央,在其身后则站着李管事家的那媳妇子。
众人坐好后,罗氏便把才将去炎无忧院中查找失窃的印石的事都细细说了一遍儿,最后又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两方印石递给了炎文贵。
炎文贵接了印石,放在手中仔细把玩了一番,方才抬头看向站在正厅中央的慕汐颜板着脸问:“媳妇儿,你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进门儿以后,我们炎家上下待你不薄,你为何会做这种事?”
慕汐颜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摇头道:“公公,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一面分辨一面拿求助的眼光去看炎无忧,心中不免着急,心想前两日这炎大小姐还言之凿凿的对自己说这查找丢失印石的事包到她身上,可如今呢,却稳坐钓鱼台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炎无忧也看到了慕汐颜投向自己的那可怜兮兮又无助又委屈的目光,便轻咳一声道:“爹爹,你方才所说的话可是有些武断了。你怎么能就凭着在汐颜姑娘房中发现那两方印石就说这事是她做得呢?”
“哦?”炎文贵一听这话便将那两方印石放下,捋着颌下细须问:“孩儿想说什么尽管说来。”
炎无忧继续道:“首先汐颜她根本不曾读什么书,除了她名字外其它的字基本不认识,所以对文玩和印石这些毫无了解,就算彩砚交给她书房中的那些东西时,她也并不知道这些印石到底价值几何。况且我那书房中的各色名贵印石可有十数方,为何单单这次丢失印石却是丢了最名贵的两方呢?此第一个疑点。”
此话一出,在厅中坐着的众人俱都一惊,原来这位新嫁进门儿的媳妇儿竟然是个不识字之人,委实出乎大家意料。本来想着她好歹也是一个县令之女,也算官宦人家的小姐,谁知道竟然不曾读书识字,这可以说是极为少见了。
这么说起来,这第一条的确是可疑。炎文贵点点头道:“的确如孩儿所说,这头一条就不似是媳妇儿能做的?但也有可能是她胡乱拿了两方,恰巧拿到最贵的呢?”
罗氏本来听炎无忧头一句帮慕汐颜洗脱的话已高兴起来,谁想炎文贵又提了个万中无一的可能出来难为自己孩儿,心中就有些不悦,不面暗暗瞪了炎文贵一眼,差点喊出来,你个做了十几年官的人怎的为难起自己孩儿来了?
炎无忧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慕汐颜身边站定,安慰的拍了拍她肩膀方转脸看向坐在上方主位上的罗氏和炎文贵道:“假使爹爹说得那万中无一的事存在,那么汐颜姑娘拿了这值钱的印石是为图财的话。那我们想如果有一位奴仆窃取了主人的财物,那他定会将这财物尽快的出手或者转移,又岂会藏在自己居处。再不济也会在外头找个隐秘之处藏起来。可是方才那发现印石的丫头却是在汐颜姑娘卧房内的床榻下发现的。这说明什么?”
炎文贵微笑接话道:“这说明要不是你媳妇儿笨得要死,要不就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假设你媳妇儿是笨得要死,拿了印石也不转移藏匿在别处,却放在自己房间,这算是第二个万中无一是不是?”
炎无忧不回答,却向身边的慕汐颜道:“汐颜姑娘,把你的绢子拿出来看看。”
汐颜不解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然从自己袖中掏出了一方自己的绢子递到炎无忧手中。炎无忧接过去,将那方绢子捏在手中走到罗氏跟前道:“娘亲请看,这上面儿绣的几朵菊花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罗氏细细的看了一遍不由惊道:“这菊花是用失传了若干年的红绣坊的双股针法绣成。这种针法绣出的菊花颜色看的方向不同,便会有少许的颜色变化。”
“娘亲,你再看看汐颜身上佩戴的荷包,那裙子上的襕边儿也是用这种针法绣成。您有所不知,汐颜姑娘的这种针法传自她祖母,所以她用的绢子等物上头的花样都是与旁人不同的。”说到这里,罗氏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刻将那方包着两方印石的半旧绢子拿起来看,果然上面绣的一丛修竹是用一般的绣法绣成。
罗氏将汐颜的那着印石的那方绣着修竹的绢子一齐递到炎文贵手中道:“老爷,你看。”
炎文贵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不禁捋须点头道:“果然,果然。可是我又要说,可万一你媳妇儿是用了一方以前在外头买的绢子包那两方印石呢,尽管这又是一个万中无一。”
炎无忧并未接话,罗氏已然不耐得嗔怪炎文贵道:“老爷,你也是查案查老了的人。谁都知道查案要讲究一个证物,哪有那么多万中无一,你这不是在为难无忧吗?这三条万中无一加起来就是我媳妇儿肯定不是那个盗劫印石之人,而是被人栽赃陷害了。所以老爷应该拿出断案的本事来,找出这个可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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