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蜜的眼睫毛,很长很密。卷翘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
此时此刻,听闻皇帝讲出来的这种还比较有道理的歪理以后,依偎在皇帝怀中的她,眼睛眨个不停,连带着眼睫毛忽闪忽闪的……
那小模样,煞是迷人。
“陛下,这…这…”
磕磕巴巴,杨蜜思忖揣度了半天,只不过令她比较失望的就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有效组织出,可以彻底反驳皇帝的言辞。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经过与皇帝持续长时间的深度交流,她已不像其他皓首穷经的穷酸文人那样,再抱有「天下财富有定额」这一愚昧想法。
正因如此,现在让她比较苦恼的就是,皇帝口中的这种歪理邪说,在她听来,好像真得很有道理呀!
一时之间,她有点想不明白,穷奢极欲…这种自古以来便饱含贬义色彩的词语,怎么就能在皇帝口中,变成了明君必不或缺的优良品质呢?
这对于通读四书十三经和历朝历代史书的杨蜜而言,很是有点毁三观的意思。
片刻过后……
“陛下,奴婢对于您先前提及到的「财富是流通的」这一言辞,又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您说得确有其道理!”
定下心神揣摩了一小会儿,刨除皇帝话语中那极易干扰人心智的词句,杨蜜很快领悟到,这不就是前些日子,陛下就开海通商一事,针对「不与民争利」这一话题,和自己探讨过的某些观点很是相似嘛。
“没错,就像王文公变法改革坚持的原则那样,华夏大地适合耕作的面积…暂且是固定的,平均下来每年收上来的粮食,基本也差不到哪去。”
“再加上历朝历代皆是以农为本的传统思想,这就导致有太多不明事理的读书人,或者应该将其称之为是不动脑子的蠢货废物,直接给出「天下财富有定额」这种荒唐论断。”
“在这些狗屁不通的文人眼中,君王百官与万民的财富,就是一潭不动的死水。一头占的多,另一头自然就少了。”
“可是他们不明白或是故意装作不明白,当这潭被他们视为死气沉沉的池水开始流动起来时,钱能生钱,国家与民众的财富越来越多,并未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可惜了,自古以来,真正懂得商业经济这一学问的,多数都是为文人所不齿的商贾之辈。即便有精通此术的文人,他们为了明哲保身,恐怕也不会将实情道与在任的皇帝来听。”
“如此这般,本意是为不贪不敛清廉节俭,用以约束臣子们的「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这一很是朴素的为官戒律,竟是被他们偷换概念,打着极具仁义道德以苍生为重的言辞幌子,改成了限制皇室乃至国家发展,却肥了他们自身以及家族或是背后金主的理论支撑点。”
“幸好,现在还不算晚!”
“朕,自幼天资聪颖…虽然书读的不多,但却能从有限的知识当中,得以感悟出世间存在的至理。仅此一项,朕将来所能拥有的成就,远非历朝历代的明君贤君所能比拟!”
一排子高大上的装逼言论过后,看着瘫软在自己怀中的杨蜜,王迪便已晓得,这效果看似很是不错的样子。
“陛下,穷奢极欲在您的口中的确很在理!那…这也只是「奢侈好色」当中的‘奢侈’二字而已,还有‘好色’呢…陛下,奴婢想知道,从这里面,您又总结出了何种世间至理?”
再意乱情迷呢,心中已是起了计较劲头的杨蜜,她可是一点都没忘记皇帝最开始讲的是什么。
穷奢极欲,能被皇帝以「财富是流通的」这一言辞说成冠冕堂皇一派正气的模样,她就不信了,好色还能有什么好讲头。
“好色,相较于奢侈而言…这,才是涉及到天地万物的真正大道!”
王迪脱口而出的言语,直接就震惊了杨蜜。
瞧皇帝那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她愣神了好久好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好色,是男人…或者应该说,是一切生命的自然天性!”
“大蜜蜜,你书籍读得这么多,应当知晓夫妇、父子、兄弟、君臣、朋友…这古圣贤定下来的五伦关系吧。”
看着怀中美娇娥点了点头后,王迪从原主有限的文学储备当中摘取出来几句当做论据道:
“《周易》当中记载了: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
“《中庸》当中记载了: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孟子·告子上》当中记载了:食色,性也。”
“齐桓公问管仲:「好酒会亡国吗?好色会亡国吗?好郊游打猎会亡国吗?」管仲答曰:「都不会,只有远贤臣近小人才导致亡国。」”
“抛开这些圣人言论以外,大蜜蜜,你来考虑个最实际的问题……”
“没了好色这一yù_wàng,且不提非人生物,如若所有人类都像寺庙里守着清规戒律的秃驴与尼姑那样,何人还会生孩子?”
“没了血脉后代延续,就凭现如今大明朝六千万左右的人口,你说…朕的国家,能坚持百年以上的时间吗?”
询问过后,看着怀中杨蜜瞠目结舌的傻呆呆样子,王迪强忍笑意继续说道:
“除去温饱二事,依朕所见,色欲或是情欲…它赋予且激发了一个男人勇往直前的斗志。是男人去创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