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进行中。
“你回来了。”柳冬衣抱着琴从厢房走出,看来睡得不错,满面红光。
金钱宗二人没想到会有女子走出,吃东西的表情都凝固了。
“你终于醒了,”陆北让了让位置:“刚好开饭,你也来吃点吧。”
“不了,我刚才推算时辰,已经打扰陆道长几天了,我还有要事,这便下山去。”柳冬衣走近陆北,将怀中古琴递了过去:“这琴,送给陆道长。”
柳冬衣醒来就想下山,要不是那夜喝了陆北的尖叫,又过于贪婪不松口,足足一瓶子下肚,灵气激荡些日夜才平稳,她是不会这时候才起床的。
她要找妹妹,那是最大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好事啊!
陆北正想客气几句,想到上次因为口误,让金满仓有空再来,现在真来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误会,他决定真诚的表达自我,于是点了点头:“那就不留你了,琴我收下,你以后,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别来了。”
冰冷的语言混合冬季凉风,一同灌入柳冬衣耳中。
她停留片刻,然后笑了。
陆道长一定是说,没事别来,有事就一定要来。
摸了摸腰间别着的唢呐,柳冬衣屈膝行了个礼,对金钱宗二人点了下头,然后就往前院大门走去。
“豆包,去送送柳姑娘。”陆北给狗子行了一个眼色。
“汪。”狗子表示它懂,不会让柳冬衣顺走一根草。
唢呐女人与狗,从后院离去。
陆北看着消失在拐角的柳冬衣,总觉得刚才这姑娘的笑意,让人不安。
金钱宗父子俩看得一愣一愣地。
金漫天一边喝酱油一边思索。
没想到大妖犬如此听话,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那个姑娘穿的好像是流溪阁的衣服,却躺在陆北的观里,还将那把明显是珍贵宝物的五弦古琴送给了陆道长,仅仅睡一觉就送这么大的礼。
他们金钱宗可是灭宗之劫啊,草率了,带的礼物过于寒酸呐,到时候怎么送得出手。
金满仓想法简单:那个女人在陆道长这里过夜了?可惜自己是个男儿身,没有这样的待遇。
饭后。
金钱宗二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金漫天不好意思地拿出了谢礼,一个小巧精致的金盒子,里面装了颗流光溢彩的珠子。
这是金钱宗镇门之物,立宗祖师亲自安放在宗主修行密室内,可以助人修行,带来财运。
现在,原本放镇门之物的地方,摆放了一个保温杯,那日金钱宗大劫之后,水龙回归杯中,金漫天便做下了这个决定。
这次亲自来离尘山,金漫天除了拜谢高人,还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
接下来,二皇子暗中支持的门派,定然还要搅动风云,金钱宗肯定还会再遭劫难。
儿子说高人善于用言外之意点醒别人,将天机换一种形式说出来,所以一直等陆北说话。
“你们可吃好了。”陆北摆弄金漫天送的盒子,认为东西不错。
说了不要,非给。
金钱宗二人立马精神起来,仔细听陆北说的每个字。
“吃好了。”金漫天确实吃好了,陆北家里的酱油被他喝了两瓶。
而他,也从中提取了充足的灵气,之前宗门大劫时候,施展金钱攻势,被空虚长老破了法,导致他内伤严重,修行受到阻碍。
没想到一顿饭,就彻底根除,经脉还更加通畅。
“听闻你们金钱宗是做生意的,还是朝廷生意?”陆北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对父子到底要做什么,不过通过观察,金漫天作为一宗之主,东张西望,始终朝正殿那边去看,肯定是有所图。
今天,正殿的门,绝对向他关闭。
“没错,除了赌场勾栏等买卖,其他都略有涉及。”金漫天回应道,然后将头转向正殿那边:“陆道长,我想去正殿给离尘山祖师进炷香,可好?”
金满仓来的路上,就一直跟他爹说离尘观正殿里法宝与阵法,弄得金漫天这个宗主心痒痒,很想见识一下。
最重要的是,想尝一杯能让人破境的茶水,他停留在化神初期已经很久了,始终无法突破,或许,在离尘山可以突破一下。
“夜深了,我家祖师也得睡觉,有缘再说吧,”陆北委婉拒绝,然后将话题引回来:“如今入冬,听闻开始有人冻死,而我们却在这里吃饱喝足,你们金钱宗既然揽下朝廷一半的生意,总该负点责任吧,不能光顾着赚钱。”
言辞犀利。
将商人说成唯利是图,是商人忌讳的,陆北不在乎,让这对父子心里不痛快,就能换回自己曾经的安静生活。
大安国每年冻死人数在六万左右,还是粗略统计。
金钱宗也是知晓的,也做出了相应的办法,比如施粥,或者搭建防寒帐篷,并不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相比同样经营朝廷生意的招摇阁,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不是今年为了临时拨款救九川郡的灾民,金钱宗也不会得罪当朝二皇子,如果把头低一下,银票送到二皇子府上,或许就不会招来灭宗的祸事。
好在金满仓运气好,抱上了高人大腿,不然金钱宗下场跟青城叶家是同样的。
试想那青城叶家不世出的天才,便是有气节的硬骨头,可惜年少,倘若再有十年,灵虚山掌门也未必是对手。
实在可惜。
灭叶家肯定是灵虚山的嫉妒心作祟。
陆北见二人不说话,认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