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神思恍惚的回到客栈,叫来店小二。
“小二,我和你打听个事儿。”
“客官您问。”
“这凤鸣府里,有没有哪个大官是姓吴的?”
“姓吴?知府老爷就姓吴啊。”小二答道。
陈婆子脸色一白,追问:“他是叫吴德志吗?”
“哎呀,知府老爷的名讳我可不知道。”
“那他是哪里人你知道吗?”
小二摇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只记得他好像是六年前从楚州调过来的。”
陈婆子脸色一喜,“他已经当了六年的知府啦?那是不是快要任满了?”
“没错,过了年任期就满了,我们都在猜下一任知府会是谁呢。”
“我知道了,谢谢。”
小二走了,陈婆子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过完年那个无情无义的混蛋就要调走了,不过两三个月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太姑奶,你要做什么好吃的?”有果流着口水问道。
陈婆子早忘了这一茬,现在也没心情做饭,一咬牙摸了摸荷包,领着有果去前堂点菜去了。
……
府衙内院。
一辆马车驶入垂花门,当马车停下,小丫鬟搬来脚凳,古娘子缓步走下,一眼看到一个嬷嬷站在旁边。
“卢嬷嬷,您老怎么在这儿?”古娘子忐忑的问道。
“古姨娘,夫人让你去正院见她。”
“是,我马上就去。”
古娘子脚步匆匆来到正院,见到马夫人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马夫人轻轻抿着茶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古娘子起身。
好一阵子,马夫人啪的一声扣上茶杯盖子,见古娘子身子抖了一下,才轻描淡写的说道:“起身吧。”
“谢夫人。”
“你不是去报恩寺给老爷祈福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古娘子心中一慌,“我、我遇到了一个旧识,和她聊了几句。”
“旧识?”马夫人嗤笑一声,“几年也不见你出一回门,哪里来的旧识?”
“禀夫人,是我家乡的故人。”
“云州?那么远来的,是谁?”
“是、是、陈翠花。”古娘子嗫嚅道。
“谁?”马夫人没听清。
“陈翠花。”
马夫人终于听清了,也想起了陈翠花是谁。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有个女儿被陈翠花抱去养了?”
“夫人,我,我……”
“行了,你退下吧。”
古娘子脚步踉跄的走了。
当啷!
马夫人把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茶水四溅。
伺候的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
马夫人皱着眉头。
陈翠花,她还没死吗?竟然万里迢迢到宁州来了,她来干什么?
“卢嬷嬷!”
“老奴在。”
“你去查查那个陈翠花在哪里落脚,然后去赏她五两银子,再替我带一句话。”
马夫人吩咐起来,卢嬷嬷躬着身连连应是。
……
陈立和赵影从通判府出来,边走边逛栈。
一个跑腿小厮等在客栈门口,看到两人上前行礼后送上两张请帖。
陈立打开一看,烫金的帖子上写着“十一月初一,城南三十里晚枫山庄,恭请道友莅临。”
陈立:“楼外楼的动作倒是快。”
赵影:“运气不错,我还以为要等上几个月呢。”
两人说着话走入客栈。
一进门就看见有果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吃大喝,旁边的陈婆子一脸肉痛,但还是不停的给有果夹菜。
陈立会心的一笑,悄悄叫来小二把那桌的饭菜钱给结了。
这时有果看到了陈立和赵影。
“干爹,影姨,一起来吃饭啊。”
“不用,你姑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哦,小姑说没胃口。”
陈立正要去房间,客栈外传来马车的声音,接着一名小二奔进来和掌柜耳语了几句,掌柜马上小跑了出去。
一阵喧闹后,掌柜弯着腰迎进来一名妇人。她大约四五十岁,穿着藏青色暗纹绣服,头发花白但梳的一丝不苟,插着一支赤金簪,三角眼,薄嘴唇,看上去不太好相与。
“卢嬷嬷,您慢点走。”掌柜满脸都是殷勤,一眼看到了陈立,马上招呼道:“陈族长,正好你在这儿,你先等等。”
掌柜的转头对卢嬷嬷介绍:“这位是云州来的陈氏族长,您打听的人应该就是他族里的。”
卢嬷嬷扫了陈立一眼,开口问道:“你族里可有一个叫陈翠花的妇人?”
还没等陈立说话,陈婆子高声说道:“我就是陈翠花,你找我什么事儿?”
卢嬷嬷眼光扫过去,冷冷一笑,挥手道:“打赏。”
身后冒出一个仆妇,往陈婆子的桌上丢了一颗五两的银锭。
卢嬷嬷凑到近前,用只有陈婆子才能听到的低声说道:“我家知府夫人还给你带了一句话:这五两银子是谢谢你当年对老爷的照顾,钱已经给了,以后你就别上门来打秋风了,寒碜。”
陈婆子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
卢嬷嬷虽然说得很小声,但陈立可是修士,听得一清二楚。
他快步上前,伸手将五两银锭拿了起来,脸露笑容。
“你家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还给我们送了礼金,不过这份礼太重了,用不了这么多。”
陈立用手指从银锭上捏下来一个小角,掂了掂,大约有一钱。他取出一个布袋,先把银锭装了进去,又数了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