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还发生了一件事,鱼鞋两兄弟想要应征当西羽县的更夫。
陈立皱眉,“不是说经常有更夫失踪吗?”
陈婆子解释道:“是得鱼得鞋两兄弟的意思,儿你和影丫头赚来的钱,以前逃荒没办法,现在算是安定下来,也有了住处,大家就想干点营生,至少把自己的口粮赚出来。”
“那也不用去当更夫吧,等买了田地,明年开春大家就可以种粮食、种灵米。”
“田地不是没买到合适的吗,而且总不能一个冬天不干活儿,县衙开出一天八十文钱的高价征更夫,两兄弟干上一个月就有差不多五两银子,能买半亩多地了,得鱼得鞋的意思,他们就趁着价高的时候干一个冬天,不耽误明年开春种地。”
陈立哑然,族人以前都是种地的,即使当上了修士意识还没有彻底转换过来。
那就顺其自然吧,相信等灵米收获一季,族人们对比一下,就会切身感觉到花费一天时间挣八十文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也许都用不着那么久,真当几天更夫也许就觉悟了。
“那行吧,不过现在当更夫有些危险,这样吧,我再换一张启灵符,让陈得鞋也成为修士,这样他们兄弟两个可以互相照应。”
族人们都同意。
从临海县启程以来,大家吃用都在一起,花的也全是公账,鱼鞋兄弟也早就声明,他们赚的工钱都上交给族里。
两兄弟冒着危险给族里赚钱,当然要想办法让他们安全一点。
陈立闭关期间除了玄铁农具,也炼制了几把玄铁刀,当即分配给鱼鞋兄弟两把。
因为当更夫的危险性,县衙允许他们自备防身武器,鱼鞋两兄弟可以正大光明的佩刀。
安排好族里的事情,陈辅才也回来了,带来了宋府的消息,明天一早宋府老管家会来陈宅,负责带陈立等人前往城外的山庄。
次日一早,用过早食,宋府老管事带着两辆马车来了。
陈立、赵影、小花、有果上了一辆马车,老管家和几名宋府护院上了另一辆。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后,从官道拐到一条乡间道路,这条道路只能容一辆马车行驶,不过路面很平整,道路两旁都是田地,此时是冬天,地里结着一层冰霜,看上去有些荒凉。
陈立挑开车厢的帘子,询问车夫还要多久到庄子。
“快了,这条路和两边的田地都是宋老爷的,再走上四五里就到了。”车夫回答。
陈立索性出了车厢,和车夫并排而坐。
前方已经能望见苍凉的瑞山,宋氏的庄子就建在瑞山脚下。
这里只是瑞山的支脉,整个瑞山是一片绵延数千里的辽阔山脉,横亘在宁州和更北方的玄州、武州中间。
马蹄声得得,一小片精美的建筑在苍松碧柏的掩映中出现。
山庄的管事是同行的老管家的侄子,见到大伯亲自过来了,非常殷勤的忙碌接待。
老管家问道:“大少爷的情况如何?”
山庄管事尴尬的一笑,瞅了陈立一眼,说道:“还是那样,整天在院子里不出来。”
“你去禀告大少爷,这位是陈氏族长,这位是赵姑娘,她是三老爷的弟子,和我们宋家是通家之好,特地前来拜访大少爷。”
“是,我马上就去。”
出乎陈立的预料,宋定文并没有避而不见,而是请他们进书房品茶叙话。
宋定文二十出头,面容俊朗,双目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被邪祟迷惑的样子。
陈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闲聊,赵影趁机用神识探查了一番。
宋定文身上没有邪祟气息,他住的院子也很正常。
而且他言谈流畅,思维清晰,说起为何在庄子里不去府学读书,也有他自己的解释。
“我早就想去府学了,只是前一阵子身体不适,每每要动身的时候都染病卧床,我担心自己的病会过人,所以才坚持不肯回家。等到春暖花开,我的身子估计就能大好,到时候自然会回家侍奉父母,然后再去府学读书。”
“定文兄有主意就好,我们此来除了结识定文兄,也想领略一下瑞山的风光。我看你们家这个庄子西靠雄山,东接原野,南有溪流,北边还有一条延伸出来的山脊隔挡寒风,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
“陈贤弟说的不错,我家的庄子里,我最爱这一处,尤其是春天,周围的山上开满桃花,溪流两畔则全是杏花,风一吹,落英缤纷,溪水里全是花瓣,美不胜收,我就是冲着这里的美景才住过来的。”
“现在虽然是冬天,可也能想见春时的美景,对了定文兄,我们想在庄子里留宿一夜,观赏一下冬山寒景,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
宋定文笑眯眯的让管事下去安排。
庄子里有很多空房间,安置几百人住下都没问题。
管事将陈立等人带到一个独立的小院,这里独门独院,门外是山庄的东线主路,和宋定文居住的中路正院只隔着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
“小花,你发现了什么没有?”陈立问道。
小花点头,“宋定文和你聊天的时候心不在焉,总是在想一个叫十七娘的女子。当你说要留宿时,他嘲笑你自不量力,十七娘怎么可能被凡俗之人看到。”
“十七娘?宋定文果然是被美色迷惑了。”陈立说道:“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也可以在庄子里转一转,养精蓄锐,等到晚上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个十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