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天,把朱标送回府,陈云甫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敲开了邵质家的门。
“贤婿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也是刚刚吃完晚饭的邵质正躺在院子里享受夜风,手边还放着一盏热茶。
陈云甫笑笑。
“岳丈倒是惬意的紧。”
“忙活了大半辈子,难得如今能偷得些许空闲,还不许老夫放松一二啊。来,坐。”
陈云甫听话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今日怎么有空来了。”邵质对陈云甫的到来很是诧异:“老夫听说曹国公薨逝,此时此刻你应该忙的紧吧。”
陈云甫说道:“也不算多忙,太子回了府,孩儿也就没事可做,这不就逛到您这了吗。”
“嗯,有心了,没事还能想到来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
“瞧您这话说的,您可是我的岳丈大人。”陈云甫没脸没皮的嘿嘿一笑,而后左右张望起来:“柠儿呢?”
正张望着呢,脑门上就挨了邵质一下,哎呦一声马上老实下来。
“臭小子,老夫就知道你不是奔我来的。”
嘴里说着喝斥的话,可邵质脸上却是挂满了笑。
他现在就是老泰山看姑爷,怎么看怎么顺心。
可着整个金陵城,谁家的姑爷有陈云甫那么优秀。
这可是东阁大学士。
对,还兼了一个左春坊大学士,东宫属官班列之首。
要说别的什么正五品,哪怕是调到吏部当司封、验封郎中,说出去也没有现在的名头响亮。
“岳丈错怪孩儿了吧,孩儿还真是奔着岳丈您来的。”
陈云甫不再嬉皮笑脸,一边为邵质添茶,一边认真说道:“孩儿在想,您老是不是该复仕了。”
复仕?
邵质大为困惑,不解言道:“这事老夫都还没收到什么消息,你这话从何说起呢。”
陈云甫也不藏掖,开门见山的说道。
“您也知道,随着郭桓案之后,朝堂基本上已经空了,左、右春坊的太子属官全部被抽调填充六部五寺去了,可即使如此,刑部还是空的。
前段时间太子殿下问孩儿可有什么举介,孩儿就想到了您。”
“不妥。”
邵质摇了摇头。
“有何不妥的。”
陈云甫不甚明白:“六部五寺如今全归太子管辖,虽说尚书、侍郎等职务的任命权还在陛下手中,可只要太子举荐,料无问题。”
“老夫说不妥,不是说不能复仕,而是让老夫复仕的话,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邵质教育道:“咱们爷俩的关系,目前已经有很多人知晓了,等再过两年你与柠儿一成亲,知晓的人便更多了,所以你开口推介老夫复仕很不妥当。
官场之上,还是要尽量避免落人口实,所谓的举贤不避亲听听就行,切莫当真。”
“那岳丈您。”陈云甫迟疑着:“孩儿还是希望岳丈能够尽快复仕。”
邵质有些不解,自己这个姑爷怎么对自己复仕那么上心。
“老夫好容易得享晚年一点悠闲时光,你这就要老夫再去冲锋陷阵啊。”
陈云甫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时不我待吧。
哪来的时不我待。
故而只能吭哧一句:“没有岳丈在朝,孩儿心里没底。”
“你这小子,就会哄老夫开心。”邵质哈哈一笑,而后搂着胡子沉吟道:“今年直隶各府的乡试都已经结束,明年就该开科了,左春坊的空额还是比较好补的。
再者说,太子殿下也已至盛年,左春坊中也不需要像文宪公这般的属官,你可以挑一些好苗子补充进左春坊里教导,这样用起来也顺手。”
陈云甫深以为然点点头,见天色已不早,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那玲儿和巧儿都迎了出来。
“公子回来了。”
俩丫鬟上赶着比赛似的抢着要给陈云甫更衣、洗漱,惹得陈云甫哭笑不得。
“停停停,我自己来就成。”
对家里这俩丫鬟,陈云甫属实是吃不消。
其实玲儿还好些,毕竟岁数比陈云甫还要大个七八岁,打小一直伺候马皇后,宫里长起来的都有规矩。
可巧儿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估计这丫头也是觉得自己将来也是作为邵柠的陪嫁丫鬟,每次一说给陈云甫更衣的时候那两眼都冒光。
陈云甫想想,自己这个岁数还是克制点的好,小心英年早逝。
弄得现在陈云甫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得把门闩放好。
刚打好洗脚水,陈云甫还没来得及把脚放进去呢,门被叩响,玲儿的声音传进来。
“公子,府外有客来访,门房通禀,说是叫什么赵乾,您以前在都察院的同僚。”
陈云甫愣了一下后才想起来这位,交代道。
“把他请到书房去吧。”
反正书房离得近,洗个脚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陈云甫也不会玩什么倒履相迎的伎俩。
“这家伙大半夜往我这跑做什么。”
陈云甫心里纳闷,穿上袍子走到书房,赵乾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见到陈云甫来,后者赶忙起身,作揖。
“下官见过大学士,问大学士安好。”
“停停停,你这都在哪学的一嘴油腔滑调。”
陈云甫笑着打趣一句,这时候才发现在这书房的角落里,放了好几个锦盒,当下面色就是一沉。
“这是什么意思。”
赵乾连忙将锦盒取过来打开,倒是没什么金银财宝的物件,无非就是一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