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德再次说起撤藩一事的时候,陈云甫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后世的一些笑谈。
说朱老四能做皇帝,真正应该册封的造反功臣是齐泰、黄子澄和方孝孺这三位,因为这三位和他们的老板朱允炆组成了地表最强君臣四人组。
成功用四年的时间就将朱元璋留下的铁桶江山葬送了出去,简直是贻笑大方。
这么说虽然有些戏谑,但也是侧面说明了这四人都是如何的愚蠢。
陈云甫心里对齐德是不屑的,自打他开始怀疑齐德就是齐泰后,心中对齐德的评价和观感就一落千丈,觉得和这种人为伍很容易影响自己的智商。
至于齐德说起撤藩来的行为在陈云甫眼中看来,就像是在洋洋得意炫耀自己的愚蠢,简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脑子里想着,陈云甫开了口。
“齐解元撤藩的提议是极好的,我也觉得眼下确实也到了应该撤藩的时候。”
看到陈云甫支持自己,齐德更加激动了,他马上就言道:“既然大学士您也支持,咱们明日何不就一起像殿下提议,提请殿下尽快将这事办了。”
陈云甫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解元你糊涂,此时提议撤藩慢说殿下不愿意,就算殿下愿意,陛下能愿意吗,再者说,天家的事咱们这些做外臣的还是不要胡乱开口的好,解元还是安心于读书,备考明年的会试才是正事,再等等吧。”
对于陈云甫口中的再等等,齐德再傻也明白指的什么,当然是等朱标当了皇帝再说。
撤藩什么的,永远都是皇帝说了算,朱标就算同意朱元璋不同意啥都是白搭,你在这说的再如何有个屁用。
齐德点点头,说了句‘还是大学士考虑周到’就不再多言,赶等马车一路抵达应天会馆后,这齐德便老老实实起身告辞。
“好,齐解元早歇着吧。”
笑眯眯的目送走齐德,陈云甫才放下马车窗口的帘布,闭目陷入深思之中,良久后嘴角挑起微笑。
“让这齐德拼命蹦跶去吧。”
虽说心里对齐德一千一万个看不起,不过陈云甫想想,齐德对自己还是有点用的,只是如何用,要好好想想。
转过天,陈云甫便早早赶赴东阁,打从今天开始,他上值的地方就该回到原本的岗位上。
毕竟陈云甫的第一重身份是东阁大学士,左春坊大学士只是兼职。
赶等陈云甫到的时候,东阁外已经站满了几十名官员,六部五寺的堂官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也算是都补齐了,户部尚书茹太素此刻正同礼部试尚书李原名聊的火热,见到陈云甫来还打了一声招呼。
“大学士,这呢。”
陈云甫走过去,沿途两道认识不认识的官员都客气拱手,喊上一声大学士,哪怕是二品三品的尚书侍郎亦是如此。
他们敬的当然不是陈云甫,敬的是太子朱标。
陈云甫自然也是一脸带笑的还礼。
“茹部堂近来的气色可是不错。”
“国泰民安、岁丰盈库,老夫这个户部掌印也是面由心生。”茹太素拱手向天,一本正经的说道:“托了陛下的洪福而已。”
陈云甫点点头言道:“民有衣食官有爵禄,咱们大家都是承沐皇恩。”
不就是聊点吉祥话吗,谁还不会怎么着。
这时候站在茹太素身旁的礼部试尚书李原名却是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大学士最近风头盛劲啊,自打大学士您上了任,我礼部的奏本都送不进东宫了。”
“哦,还有这回事?”
周遭几个三四品的官员围了过来,言语间却明显是在数落陈云甫。
“大学士,咱们干的都是公事,礼部的事固然是繁琐些,可国家大事在祀与戎,您把礼部的奏本卡着,可是把国事都给耽搁了。”
“是啊是啊。”
“大家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大学士还年轻,不太喜欢礼数繁琐也可以理解嘛。”
“各省直隶涌现祥瑞,那是陛下的隆恩浩荡,乡野村妇恪守贞洁,那说明国家富庶,仓禀足方知礼节,大学士年纪轻轻就统领东宫六局,哪里能不懂这个道理,诸位同僚可是误会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却是都在挤兑陈云甫,话里话外向着李原名,上纲上线斥责陈云甫不懂礼数、不知规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谁让你年纪轻轻就做高官,大家伙不把你踩死,将来还不由着你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虽说捧高踩低、花花轿子人抬人也是官场规矩,不过那是要分情况的。
仕途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家首先还是以清除竞争对手摆在首位,只有说彼此利益不冲突的时候才会互捧互抬。
而今陈云甫的存在对他们是形成极大威胁的。
陈云甫才多大,十五岁而已,他们都奋斗一辈子了才混个三四品,而陈云甫只要不早夭注定会走到这一级别,因此陈云甫的出现和存在对这些人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部院大臣的位置拢共就那么几个,你陈云甫将来再占去一个,大家伙苦苦奋斗大半辈子,凭什么为你让路。
可以说这些明枪暗箭已经开始出现,且陈云甫必须要去面对,这也是一种锻炼,如果陈云甫连这种事都没有能力处理好,又何谈处理更复杂的朝局政务。
陈云甫眯起眼睛,内心冷笑。
想玩?那就陪你们玩玩。
“诸位堂官说的极是,国家大事在祀与戎,下官不过是太子属官罢了,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