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在风雨后……
当引导暗梅服下最后一颗复血丹,看着犹自昏迷中的她呼吸渐渐稳定的时候,杜茗裳真的很想唱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天一夜大雨绵延,天空被洗净尘埃的缘故,她觉得今天的空气特别顺畅,就连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都像是一汪汪流动的泉水,干净清澈。
简洁朴素的矮楼房间里,原本哀伤的气氛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生的喜悦。
杜茗裳一边将右手覆上暗梅的胸口,缓缓地注入自己的聚灵气,一边对神识里的小狸猫道:“霜颜,谢谢你。”
态度认真而肃穆。
似乎面对这样的杜茗裳,小狸猫有些不好意思,它嘟哝着道:“要谢就谢夜王殿下,不用谢我。”
杜茗裳微微一笑,没有反驳,转而对夜归尘说了声,“师傅,也谢谢你。”
只是神识里无人应答,一片寂静。
想来夜归尘那样的人,也是不适应这种客套的虚礼吧?杜茗裳想着,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不再用神识交流。
待聚灵气疏导差不多之后,她才站起来,静静地松了口气。
见杜茗裳起身,素竹忍不住上前一步,神色中闪动着锐利的光芒,他问:“五小姐,可是完成了?”
他无论如何都有些不敢相信,像五小姐这种被世人谣传得一文不值的废物,居然真的拥有这样的实力,能够将垂死之人生生地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实际上,一直以来,他和零兰一般,都对她存在着极大的偏见,认为她心机深沉。接近杜若风是另有目的,可是今日一见才发现,她原来也是个至情至性的女子,根本就不像传言中说的那样,爱慕虚荣。
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也怪自己受到世俗的误导,原本谣言这种东西就是不可信的。
望着素竹一脸急切的模样,杜茗裳觉得像极了等待妻子临产的男子看到产婆时的神情,额。呸呸呸,她才不是产婆呢。
狠狠地唾弃自己几下,杜茗裳望着素竹。脸色一暗,冷冷地反问:“你以为这么轻松就搞定了么?”
还没有搞定?
素竹脸上的的神情陡然凝固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不止是素竹,就是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又凝固起来,不复先前的轻松。本来因受了高人指点欣喜不已的香菊也滞了滞,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茫然,就是杜若风脸上的笑意也顿了一下。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连头发丝落地的声响都能听到。
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脸色,杜茗裳毫不避讳地翻了个大白眼。道:“难道衣服不用换了?就让她血淋淋的躺着?”
原谅她,为了活跃气氛,她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看把这些孩子吓得。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明显地吐出口气来,旋即脸上浮现出真心真意的笑容,包括从来都不会笑的零兰。
而其中,当属杜若风笑得最灿烂。
依旧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谪仙般。杜若风一直静静地站着,白衣黑发。脸庞温润俊美,几乎没有丝毫瑕疵。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杜茗裳,目光如同清潭,仿佛就在这一刻,身边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视线里只有她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脏早已漏掉了整整半拍。
——女孩紫衣娇俏,一双眼睛漆黑水润,会说话般滴溜溜地,明显还噙着是捉弄人后的窃喜,调皮而灵动。
他没有怀疑,她为什么知道炼制自尊品丹药的方式,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当然他也没有思考,她身上的气息为什么那么怪异,每当停歇的时候可以隐藏得无影无踪,而一旦运用起来,便像是海浪般滂湃翻涌。
其实自从她那次在庭院内展现自己之后,他便已经发现了她的怪异,但是他并没有提及,毕竟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就如他自己,哪怕是最亲近的父母,都不曾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
有些事情,只要她不愿意讲,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在想,原来她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一举一动都带着孩子的纯真,毫不做作,却也像是沿着藤架攀爬的美丽藤萝,就这样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
“嗨,要给暗梅换衣服了,你们怎么都不回避?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她还在说话,眉头轻轻皱在一起,居然是责备起屋子里的人来。
看着她故意生气的模样,他也就笑得越发明显,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直到她不满地催他,“二哥,你怎么也不走?”
“额,咳咳……”他顿了顿,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三个属下,以及几个小丫鬟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忽然间有些尴尬,只好掩饰地咳嗽几声。
他不咳嗽还好,这一咳嗽,气氛反倒越发地尴尬了。
还好香菊向来善解人意,立刻转移话题,道:“五小姐,暗梅已经脱离了危险,换衣服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去前厅休息一下,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喝口茶润润也行。”
似乎觉得香菊说得有理,素竹立刻附和,“也是,五小姐,你也累了一上午,去前厅休息一下吧,暗梅就交给香菊好了。”
杜茗裳瞄了眼床榻上的暗梅,只见她呼吸平稳,血气也在慢慢回复,现在正睡得安详,于是点了点头,道:“也真是有点渴了。”
她看着杜若风,问:“二哥欢迎吗?”
“当然。”杜若风轻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