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李睿还以为又是请吃饭的电话,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星期,这段时间不但是晚饭就连午饭都排满了,今天晚上他就还要赶三个场子,有些实在安排不过来的只能排到春节过后。其实吃饭无非就是过去坐了一会儿,拿了信封,喝两杯酒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但你又总不能赤裸裸地跟人家说饭不吃了,你把信封留下就行了。
“喂!”李睿有气无力的接起了电话。
“小睿啊,你怎么过年不回家呀?”居然是小姑的电话。
“小姑,太麻烦了,今年我就不回燕京过年了。”李睿连忙道,他实在不想回去面对那些人,当然除了小姑一家之外。
“有什么麻烦的!你这孩子,你们彭城不是有机场吗,坐飞机回来一个小时就够了。”
“小姑,你看我都跟我舅舅说好了,今年在他家过年。以前我一直在燕京,今年难得在彭城过年,他也挺高兴的。其实你不打这个电话过来,我也要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顺便给你和小姑父还有佳欣拜个早年。”
“你这孩子,你就不怕你爷爷生气呀?”听到李睿的态度坚决,张秀秀只得在电话中无奈道。
“老爷子不看见我还好点,要是看见我倒是真的要生气了。谁叫我不争气呢。”李睿笑呵呵的自嘲道。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我听你们郭部长说你现在表现挺好的。听小姑的话,你就算不回来过年,春节期间也抽空回来一趟,好好跟你爷爷认个错,再把你去年的工作情况向老爷子汇报一下,让他看到你的进步,再有气也消了。”
听着小姑苦口婆心的劝导,李睿心里挺感动的,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小姑一直是真心为他好。但他这次却是铁了心不愿意回去,他的父亲张建国至今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他,既然张建国只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他又何必去凑趣呢。
“小姑,你看最近我们正在进行安全生产大检查,你肯定也知道河西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从中央到省市目前对安全生产抓的很紧,尤其是煤矿,我们南桥县有八十多家煤矿,我实在是走不开。万一老爷子问起,你就帮我说一声。”
“唉——你啊!既然你忙那就算了,那你别忘了给你爷爷打个电话拜年。有空回来就给我打个电话,你不愿意去那边就到小姑家里来,佳欣可是挺想你这个哥哥的。”张秀秀听出李睿说的那些都是托词,她知道李睿性格倔,也只得叹气道。
“小姑,你放心吧,有机会回燕京,我一定打你的电话,说实话我也挺想你做的红烧鱼。”听到小姑不再劝自己了,李睿也是松了口气,如果张秀秀再劝下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他不想回去,同时更不想惹小姑不高兴。
“好!只要你回来,小姑就是再忙也要给你做红烧鱼。”张秀秀是打心眼里疼这个从小失去父爱和母爱的侄子。
挂上电话,李睿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对于他来说,在彭城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对于其他的,他现在还顾不上应付。窝在大班椅里抽了根烟,收拾了一下心情,这才拿起包起身下楼。
三个场子赶完回到家都已经九点多了,包里又塞满了信封,跟着后面丁峻峰手里还大包小包的提着各类土特产,不用李睿吩咐,熟门熟路的拿到了西厢房。元旦里面的东西刚刚出干净,现在几乎又要快装满了。这段时间不管去哪里,李睿都带着丁峻峰,一来喝了酒开车不安全,二来丁峻峰跟着,那些煤老板少不得也要意思一下,这也算是帮他争取一些额外的福利吧。
方强和邬抗美早已坐在客厅里喝茶,李睿看到他们两个也只能是摇摇头。快要过年了,民工都要回去过年,腾飞中心的工地前几天就已经停工了。邬抗美打来电话说是要来拜访,李睿就知道还是那一套,就直接告诉他大家都是自己人,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今天邬抗美还是来了。
“老邬啊!你说你这个人,早就跟你说过了,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你也太见外了,是不是不把我李睿当做朋友?”李睿酒意有些上头,说话的喉咙也挺粗。
“呵呵,李局瞧你说的,咱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以前工地上的事情多,一时半会也走不开,现在停工放假了,就不兴我找你来聊聊天呀!”邬抗美笑呵呵地说道。
方强则看到了丁峻峰,连忙站起来道:“睿哥,你跟邬经理聊着,我去看看你这儿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嗯,去挑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你妈还跟我客气,你就不用客气了。”李睿也正为这些东西发愁,放久了烂掉也可惜,除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还不能见谁就送。
“哎!睿哥,你就放心吧,我可是从来不会客气的。”方强笑着走了出去,和丁峻峰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进了西厢房。
正屋的客厅里只剩下李睿和邬抗美两个人,只见邬抗美从脚底下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放在茶几上。
李睿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老邬,你怎么还跟我来这一套。”
“李局,你听我说,一方面你帮了我们公司这么大一个忙,我们公司总得表示一下,这又不是我个人的钱,不过你放心账面上干干净净的,走的都是沙石材料;另一方面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邬抗美连忙道。
“有事说事,这个你就没必要了。”李睿还是包推了过去。
“李局,你先急着推辞,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