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咬牙,冒汗,回:“是,属下是傻叉。”
他可不就是个傻叉,爷的心思是能随便探听的吗?在爷面前,能随便糊弄吗?程大真恨不得咬了舌根。
没有再语,男子踏过地上绯色的锦袍,折返,一身沾了脏污的里衣,却也惊艳了风尘,绝等好。
程大赶紧跟上:“爷,闻人凤的尸体不抢了?”
“你打不过她。”语调慵懒,漫不经心,步子散漫,他唇角牵起浅弧。
程大挠头:怎么听着像一股子心神荡漾啊。再挠头:那彪悍的姑娘,那身手,那狠劲,那牙齿……爷都被咬了。
程大笃定:“打不过。”纳闷了,“那爷?”
爷的功力,别说十成,就是五成,放眼天下那也是难有敌手,怎么叫那姑娘给咬了,抢了爷的东西还给跑了。
怪了怪了!
沉默了半响,前头传话:“脏了。”浓眉紧蹙,男人容颜艳美,拂着衣袖,“回去洗澡。”
这到底是打不打得过?不用怀疑,肯定是咬不过的。程大没敢再问,换了一茬:“爷,后来您那一掌用了几成力?”
问及此,程大不由得佩服起那闻家姑娘了,爷那一掌对的是心口,这一掌下去,不死也最少要半条命,她倒好,还敢先发制人。不过倒是聪明,没有自找死路得扎爷的动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姑娘,敢赌命。只是这一掌,碎了簪子,未伤人半分……
这不像爷的手段,更不符爷的性子。
“老三。”
不瘟不火的两个字,从那薄削的红唇中轻吐,怎生如此森寒。程大声颤:“爷,属下是程大。”
爷不认脸,不记名。倒是怪了,爷记得闻家姑娘的名,还记得脸。
男子冷冰冰一句过来:“爷不喜欢得寸进尺的人。”
程大脚下一个趔趄,站不稳了,快哭了:爷,某姑娘摸了,抱了,扑了,亲了,那才最是得寸进尺好吧。
程大空叹:诶,男人难过女人关!
此时,正是午时,九章王府的偏院里,朱漆案,暖香炉,纱幔勾垂里美人半跪,仰面直望美人榻里慵懒的小人儿,眸似死水,无波无谰。
地上,尸体横躺……
诶,闻国公大抵会死不瞑目吧,瞧瞧,他拼了老命救出来的人儿,扔下他老人家的遗体,正翘着二郎腿,敲着案桌悠哉悠哉。
“坐到爷身边了。”
抬抬眼皮,懒洋洋的,闻家姑娘窝在美人榻里,尽情差使九章王的某某不下蛋的母鸡。
“给爷倒水。”
“给爷捏捏肩。”
这会儿一口一个大爷,想必是刚才被某位傲娇大爷刺激得不轻,这不,找安慰来了。
当然,这厮眼皮子抬抬,一双带蛊的眸尽染暗红,世间,几人能抵抗得去,这九章王的某女人自然是不能,目光呆滞地鞍前马后,又是倒水又是捏肩,想是伺候九章王也没这么心无旁骛吧。
闻柒督了眼地上闻人凤的尸体,想起方才那男人,浑身便不舒坦,肩疼腿疼,连牙齿都是疼的,一脚踢出:“腿。”
九章王家的美人低眉顺眼地上前,给闻大爷捏腿。
大爷心情不爽,难伺候哟。
一脚踩在案几上,闻柒起身,撑着下巴,忽然来了兴趣:“九章王府的金库在哪?”
九章王家的美人神志不清,呆愣作答:“西厢房后的假山里。”
听听,这点心思!
闻大爷喝着茶,摩挲着下巴:“你家王爷是不是有隐疾?”
听听,时刻不忘了这点事儿。
受了蛊的美人儿自然老老实实:“是。”
九章王闺房里那档子事,板上钉钉了,这下闻柒敢确定,九章王那只阴面狐狸,举不起来。闻柒乐了,拍拍美人儿的脸,哄道:“真乖,现在出去,大喊三声,我家王爷不行。”
这一身蛊惑人的能耐,她专用来行打家劫舍、很黄很暴力的勾当!诶,这都神马恶趣味。
九章王家的美人很听话,乖乖推门出去了。
闻柒端起茶盏,低眸,茶水里映出一双深色的眸,浓郁的幽深,她眨了眨:“是逗我吗?居然给我的眼睛找了个克星,还是个傲娇货。”
那眸影暗沉,是摄人魂魄的流光溢彩。
这下闻柒敢确定了,她的眼仍旧惑得世人,独独,奈何不得那个男人。想起那骚包男不吃她各种招数,连必杀技也免疫,闻柒就各种想揍人。
“妈蛋!”
闻柒火大,一口灌了茶水。
这时,门外传来女子高亢的呼声。我家王爷不行,我家王爷不行,我家王爷不行……
这女人真听话,不多不少,刚好三声,这嗓门,也是够了,不地动山摇也要鸡飞狗跳。
闻柒嘿嘿一笑,扛起地上的尸体,出了偏院,行见不得的勾当去!
半盏茶功夫,这三声,自然传遍了王府,传进了九章王燕修的耳里。
燕修大怒,拍案而起:“送一碗药去偏院,本王不想再听到那个女人开口,府中谁敢再议,本王决不饶。”脸上尽是狠辣,狰狞了模样。
一屋子的王府侍卫都跪着,战战兢兢,领头张铁面如土色:“堵瑜夫人之口容易,只是燕都城外谣言四起,百姓人云亦云,王爷,悠悠众口难堵。”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九章王身患隐疾的消息便滚遍了大燕,杀了九章王府个措手不及,偏生传言最先出自王府马车,又得王府夫人亲传,根本堵不住这‘铁打的事实’。
燕修面露狠色:“造谣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