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这个时候,非常后悔出现在这里,早知道这个家伙会说出这些话来,打死他也不会留在这里的,早就逃之夭夭,这些话岂是他应该听到的。
“是啊!朕杀了不少人,但是朕从来不会是主动杀人。”太宗双目中露出落魄之se,尽管当初他发动玄武门之变都是被他的大哥弟弟逼的,但是历史上不会书写这一切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杀兄、杀弟、逼父,尽管开创了千秋伟业,但是却是一个残暴的皇帝。
“父皇!”李承乾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担心来,轻轻的走上前,就准备安慰一下自己的父亲。
“不必了。”太宗苦笑道,“朕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岂会被这些言语所击倒,朕既然做了,就会考虑这些,就不会怕后世史书如何书写这件事情,朕做的这一切问心无愧,李泰,你认为你做的一切能当得起问心无愧这四个字吗?你若是担当的起这四个字,朕可以饶了你的xing命。若是担当不起,你就去见你的祖父去!看看他会不会原谅你做得一切,还有我杀的那些人,你去问问他们,他们是不是该死。”
“父皇!”李泰闻言面se一变,他知道太宗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李泰给处死了,当下吓的面se苍白,一下子拜倒在地,说道,“父皇,青雀不过是犯了癔症了,对,是犯了癔症了,才会有如此反应,父皇,还是饶了他!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
“承乾,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太宗摆了摆手,说道,“更何况,就凭借他在勾结薛延陀这一件事,都足以杀一百次了,这些都是国法难容的。”
太宗嘴唇颤抖,站起身来,朝李泰望了一眼,双目中闪烁着一丝痛苦之se,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虎毒不食子,他又如何忍心。
这就是皇帝,更是一个父亲,哪个父亲愿意杀自己的亲生儿子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儿子犯的事情太过骇人了。以前还能保其一命,但是他却勾结异族,这是太宗最不能容忍的,他披霜露,斩荆棘,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扫荡了草原,剿灭了边患,如今李泰居然勾结异族,图谋大唐的江山,有这一个罪过,就足以让李泰去死了。
“你放心,你的儿子朕会认真抚养的。”太宗缓缓的朝偏殿走去,摆了摆手,说道,“对外面,朕只会说,你是暴病身亡。免的你的母亲听到了会伤心的。以后,史书上朕也会让人这么记载的。我李家的子孙是不能勾结异族的。王德,送~~~~~送魏王上路!”
太宗轻轻的摆了摆手,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那一边的李承乾眼疾手快,赶紧上前将太宗扶住,抬起头来,却发现太宗嘴唇颤抖,满脸的悲se。正待说话的时候,自己却被太宗推开了。
“承乾!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朕不想听!”
李承乾闻言,快步上前,拜倒在太宗的面前,悲声道:“父皇!不能啊!不能啊!青雀就是犯了天大的罪过,但是看在他是您儿子的份上,看在母后的份上,还请您饶他一命!”
太宗闻言,怒气冲冲的照着李承乾的肩膀就是一脚,喝道:“你当朕不想饶他一命,可是你问问当年为了北伐大业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他们答不答应,他们拼着一死,将草原收归我大唐所有,但是那个逆子居然为了一己之私,要将将士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让给异族,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承乾也顾不得肩膀的疼痛,扑上前抱住了太宗的腿,泣道:“父皇!儿臣知道青雀这次犯下的错十恶不赦,但是父皇,还请您想想母后,她嫁给您十几年了,就留下我们兄弟姐妹这些骨血,母后又大病初愈,难道您就看着母后伤心吗?此前青雀犯错,母后已经伤心过一次了,难道还要让母后更伤心吗?”
听李承乾提起长孙皇后,太宗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到了,方才他只想着对外宣布李泰暴病而亡,来慰藉长孙皇后,可是他忘记了,长孙皇后的聪慧怎能想象不到事情的真相。
这个时候王德进来了,身后跟着的三个太监缓缓上前,每个人都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分别放着一个jing巧的瓷瓶、三丈白绫和一柄匕首,都是用来赐死之物。
“魏王殿下,请上路!”
“放肆!”李承乾怒喝一声,扑上前去,将王德推开,又将那三个盘子摔在了地上,指着王德怒道,“你这狗奴才,谁要你来多事,滚!滚!”
王德一惊,为难的看向了太宗,见太宗没说话,赶紧带人出去了。
李承乾又跪倒在太宗的面前,以头抢地,哀求道:“父皇开恩啊!父皇开恩啊!”
没几下,额头便鲜血淋漓,太宗看着不免一阵心疼,正要说话,李泰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大声道:“李承乾!我不要你假惺惺的,胜者王侯败者贼,我的王图霸业都没有了,还或者做什么!不就是死吗?我不怕!更不要你替我求情。”
太宗指着李泰,怒道:“承乾!你自己看看,你纵然是为他做了什么,可是这个畜生他知恩吗?”
李承乾抬头看着太宗,双眼含泪,道:“儿臣不要他知恩,儿臣只知道他是儿臣的亲弟弟,父皇要他死,儿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如果说此前李承乾还是因为杜睿的话,才来给李泰请求的话,刚才太宗下旨赐死李泰的时候,李承乾的心里那份兄弟之情顿时涌了上来,此刻再来给李泰求情,那当真是真情实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