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居,屋子内,只有云莫离和楚怀沙两个人,一个在塌边,另一个在塌上。
云莫离伸手点燃了最旁的一盏烛灯,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终于看清了楚怀沙胸口处的累累伤痕。
一道,两道,三道……新旧伤痕重重叠加,已然数不清个数。
若不是想要给他处理伤口,才迫不得已解开他的上衣裳,云莫离恐怕打死也不会相信外表向来端庄雅正的他竟会伤得如此严重。
他是自虐狂吗?
云莫离皱起了眉头,若不是自虐狂的话,又怎会反复划伤自己的胸口;而退一步讲,就算是受罚,但凡一个正常人又怎会同意这非人的折磨。
她开始觉得有点儿看不懂楚怀沙了,他好像变了,有时候他不是他。
“咳——”
这时,昏迷中的楚怀沙又吐出一大口血,青色的被褥瞬间被染上了赤红色。
药,细布,麻布……
云莫离见状,赶忙在楚怀沙的屋子里翻找起来。
而就在打开一四方大柜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从里面瞬间掉出了一大堆东西,差点儿砸到了云莫离。
什么玩意儿?暗器吗?真的是!
云莫离气不打一处来,待定睛一看,什么书啊,衣服啊,瓶瓶罐罐啊……乱七八糟的,把整个大柜塞得满满当当。
好家伙,怪不得屋里这么干净,合计都塞这儿来了。
云莫离直翻白眼,果然人“不可貌相”,倘若他的那些爱慕者知道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想必怕是要失望了。
当然,她现在可没工夫想这些,得赶快找到包扎用的东西才行,于是又开始翻找那大柜起来。
细布,麻布……
这个药不是,那个药也不是……
诶,这么多瓶瓶罐罐,到底哪个才是止血的药呀,难道他平时都不分个类吗?
云莫离心里抓狂,此时她的额头已急出涔涔汗珠。
“啾,啾啾。”
就在这时,造梦兽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它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小瓶子。它将药放在云莫离跟前,并示意其看看。
云莫离拿起小瓶子,顿时喜出望外,因为这正是她要找的止血药——金疮药。
“干的好,造梦!”云莫离摸了摸造梦兽的脑袋,随即她的脸又沉了下来:“不许跑,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造梦兽太不听话了,如果不是因为追它,能有现在这么一大堆的事儿?
云莫离叹了口气,连忙开始给楚怀沙处理伤口。
她打来一盆热水,先擦拭掉楚怀沙胸前的血污,然后将金疮药仔仔细细地上到楚怀沙裂开的伤口上。
也许是因为药物作用,楚怀沙断断续续发出痛苦的闷哼声,但依旧昏迷不醒。
云莫离皱了皱眉头:“叫什么叫,本女帝大发善心这才救了你,如果你再叫,就把你扔回喂乌鸦。”
接着,云莫离又拿起细布和麻布结结实实地给楚怀沙包扎了好几圈,最后还不忘打出一个“讽刺”的蝴蝶结。
她一边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在脑海里不停想象楚怀沙在看到蝴蝶结后气到蓝绿的脸。
正想着,她的目光忽而聚焦在楚怀沙那张人皮面具上。
他为什么要终日戴着这人皮面具?还有,这张人皮面具下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鬼使神差,云莫离的手慢慢伸向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