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土境灵化得火眼一只,尊为天神,虽有人形,却多年未开灵智,以致百年前神识堕陨,使得炎土境不久后亦坠至凡地成为一方大国。
统御大帝遂派巫山神君至凡界渡化境眼所投身的凡人,另其重修入道后,与身俱来的神境灵力便可将那一方大国再划入天神境域。
灵初化形体,且又是幼体,比普通凡人婴儿更是脆弱万分,凡间的稳婆自是不知如何应对离奇的状况,焦头烂额之际来了一位道人,竟是死马当活马医给救成了,真真是菩萨显灵。
但那凡人又因元神未归位,灵海感知未通觉,体内的灵力始终是沉睡状,虽然有时能凭意念施一些低微术法,但也不是次次能行,苦思无果,久而久之反倒成一块心病了。
另说自混沌初开以来,修罗域和天神境始终为了地界争执不休,从一开始的兵戎相见,打得你死我活,到后来的表面止戈,只背地里各自搞小动作,也就促成了一方渔翁得利的势力,且此势力所修之功法甚至有毁天灭地之力。
西境三十六国,疆土辽阔却地贫物稀,原本西境以喀什河为界,东边为九幽修罗地域,西边为九十九方天神境,但那势力偏偏出自喀什河深处。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两边肯定又是要争上一争的,却不曾想竟都放任。
据记载,上古九尾蛇已灭迹百万年之久,怎知一次大涝,将喀什河底冲出一道裂口来,顷刻间,不计其数的光流自裂口而出,遇水化形,将已成为历史的种族重新搬上了高台。
臣服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人家存在于这天地间之时,修罗域和天神境都还未形成,若真论辈分算起来,统御大帝和修罗尊主怕是得唤一声祖宗。
故自然而然的,两边逐渐不再去管西境之事,都默认了将西境之地划给九尾蛇族,当是给长辈的‘见面礼’,确是相安无事到如今。
蛇族首领亦无心争权夺势扩张领域,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怕麻烦性子,且勒令族人无事不要踏足中原惹是生非,此次出现在齐胥国都内,行径妄为无顾忌,实是让东行琢磨不出缘由。
“圣主。”一处雅居内,身着黄衫的男子将手里的小册毕恭毕敬呈上,“这是最新的筛选名册,相比前次,减少了六人。”
薄纱红衫裹身的女子侧卧在雪白厚重皮毛铺饰的躺椅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玩着皮毛边缘的装饰品,另一手去接过那册子,后却搁置在一旁,漫不经心道:“让我想想……嗯——还剩下四人对不对?”
黄衫公子点头,“如无意外,此月便可寻出。”
“续壁。”女子停下了指尖的动作,半眯着眼,似有些困意,“你进宫去吧,上次来的那个男人和姑娘都不是凡人,你去我较为安心些,我最近肤质发干,不宜出门,更不宜动法。”
名唤续壁的黄衫公子对于主子这般散漫的态度和言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面上神色不变,淡然接令,但问:“如难免动手,圣主可要留那姑娘性命?”
女子已阖上的眼帘又微微睁开,冷冷扫了一眼过去,沉了声音:“她是尧里的旧识,与我何干?莫不是你现在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
冷到极致的神态和语调,并未让续壁瑟缩,他反继续接着另女子不悦的话题:“圣主如今到底是要靠尧里的命格来蓄养元神,万一惹恼了她,来个玉石俱焚,虽说伤不到圣主的元神,但没了实体,再要寻一个,不易且费时。”
“用不着你提醒我。”本以为女子会勃然大怒,却不想竟是看到她无奈一叹,道:“若非我耗尽元神之力劈开一处裂缝,我族怎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如今只能寄宿在这副凡人的躯体里,又岂是我愿意的。”
“圣主无需伤怀,等得到炎土境眼所投身的凡躯,将其神元炼化用以修复圣主的元神,到时圣主便可自行化体,再不用依附在凡人身上。”
“说得轻松,尧里的命格虽说能保元神无碍,但毕竟是凡躯,安能承受我上古九尾蛇的灵力,我如今这幅身子若与那两厮真杠上了,怕也占不了上风。”女子黯然伤神,用手揉了揉犯疼的额角。
“续壁倒是有一计,既能名正言顺入宫,亦不易打草惊蛇。”
“何计?”
“西夜国向来将我族视为神灵崇敬,早些时候我已放出尧里在山海漠的消息,此次使臣来朝,定会先来参拜蛇神。”
“你的意思是,你混在使臣队伍之中。”
“剩下的四人皆是宗室王爵,使臣来朝,王上定会设宴,到时宗亲和大臣齐聚,要寻出境眼,并非难事。”
“你打算如何做?”
续壁上前,俯下身在女子耳边细语几句后又退回原来的位置。
见女子听后嗔笑一声:“那些个趋炎附势的把戏,你从哪学来的。”
“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但万一真和其他两方的人动起手来,还得圣主亲自出马,以续壁的修为,恐是以卵击石。”
女子却不以为然,“修罗尊主这次亲自来凡地,全因他那副玄火晶化的身躯受损,只得借了个凡人的肚子出来,那厮是嫌日子过得无趣,纯属打发时间来抢上一抢,不重得失。我便施了些小伎俩,胁迫他身边的那只绿咬鹃,让那只小鸟儿帮我想个办法逼他家尊主离开此地,”女子说到这,嘴一撅:“不过好像没啥成效。而统御帝那边就是志在必得的架势,你可知统御帝派来的巫山神君是何人?”
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