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
蓦地，顾新瑶的脑袋有那么一瞬的懵。
跟他回去？
回哪里去？
去看他跟蒋子湄的婚礼？
去自取其辱？
一想到这些，顾新瑶简直不寒而栗。
她猛的摇摇头，轻轻的推开慕锦阳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慕锦阳本就苍白的脸色，突然间更白，白的透明。
他深吸了一口气。
“相爱就要在一起，不爱才要分开！”
“……”
“顾新瑶，你告诉我，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你跟我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顾新瑶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一股脑的全部都冲到了头顶！
头皮麻酥酥的，连耳朵都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缓缓抬起头来。
失明了这么些天，慕锦阳的眼眸还是那样亮，那样深邃，好像一眼能看到她的心底。
顾新瑶看着她的眼睛，就这样怔怔的呆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我睡着的时候，你才敢说你爱我么？”
“……”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面对你自己的心！”
慕锦阳禁锢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了一下，似乎想要将她从睡梦中摇醒来。顾新瑶的反应，真的让他好伤心好难过。
刚刚醒来，他连摇摇欲坠的慕氏都不顾了，他不顾自己虚弱的还需要恢复的身体，直接从医院跑出来找她。
刚到机场的时候，他以为他们要再一次错过，直到广播站开始播顾新瑶还没有登机的消息，他才找到了顾新瑶那个航班的登机口。
当他看到她的背影的时候，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顾新瑶……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那样单薄，那样不知所措。
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像一个小小的石子砸在了他的胸口。
他以为，顾新瑶在看到他的时候，会扑进他的怀里，将自己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脑的都告诉他。
可是她没有……
她甚至，还要躲开他，还要放开他的手！
顾新瑶被他摇晃的头发有些散乱，她扬起手来，将额前的碎发束到脑后。
“慕锦阳，我不要跟你回去。”
“……”
“我接受这张飞机票的时候，就已经都想好了。”顾新瑶淡淡的抽泣了一下，努力想要自己保持平静，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下来，砸在慕锦阳的手臂上，“慕锦阳，从此以后，你跟蒋子湄好好过你们的日子，我……我不会再打扰到你。”
“……”
慕锦阳嘴唇轻抿。
接受这张机票？
“我今天只是想再看你一眼，没有别的意思。”
顾新瑶吸了一下鼻子，小小的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委屈的缩了缩身子。
“我就是……我想看看你的伤好不好，现在看起来……好像……”
“不好。”
慕锦阳打断了她的话。
是，不好，他非常不好。
如果她走了，如果她再也不要跟他在一起了，哪怕他的身体恢复了，也是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
她不在身边的五年里，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痛苦！
他不要再把这些痛苦再经历一次！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实在太舍不得，太舍不得……
所以——
“我不好，我需要你照顾，瑶瑶……”
“你有蒋子湄，我——”
“她说的屁话你都信是不是？！”慕锦阳冲她轻吼，“五年前，她给我下药怀了我的孩子，五年以后，她又趁我重伤的时候把我的家和我的公司弄得乌烟瘴气！顾新瑶，你已经在她那里载过一次跟头，难道还要信她第二次！”
“可是……可是连媒体都……”
“那些破媒体听风就是雨！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就这么笨！”
顾新瑶看着他的眼睛——
五年前，她给他下了药，怀了他的孩子。
她不是笨。
她只是……太怕失去他。
蒋子湄跟他十几年的感情，她能比得上？
甚至，她一直以为，慕锦阳是喜欢蒋子湄的。
她曾经还想，只要慕锦阳真的待她好哪怕他心里喜欢着蒋子湄，也没事啊。
可是——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她吧？”
“她说，你跟她妈妈保证，要护她一世周全。”
“……”慕锦阳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说，给我十万块，要我离开你，是你们慕家的意思。”
“……”
“那十万块，我一分都没有动，我借了别人的钱，这五年的时间里，已经打工还完了，我……慕锦阳，那时候，我爱的不是你的钱。”
当初蒋子湄给她十万块的卡，她拿着那张卡，整张脸都是烫的。
十万块，买了她的一整个，最美最好的青春时光。
而她，因为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一拿到钱，她就直接压在了箱底，一分不动。
过了两天，她才得到了慕氏集团董事长因为情绪激动，心脏病突发去世的消息。
她想，慕锦阳一定恨毒了她。
慕锦阳看着这样的顾新瑶，这样柔弱，却努力坚强，而又倔强的顾新瑶，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张小手给拧住了，痛的喘不过气来。
半晌，他才揽住顾新瑶细细腰，然后用力往前——
将还在轻轻挣扎的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瑶瑶，对不起……”
“……”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