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心头一沉。
皇上才只有六岁,登基也不过数月,朝事尚且不明。江南水患困扰西凉多年,便是乾元十五年,苏相亲自出马,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有找到解决江南水患一劳永逸之法。
现在摄政王咄咄逼人,一定要皇上拿出一个办法来,岂不是强人所难。
众大臣们敢怒而不敢言。
拓海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对驳他面子的展沐风,亦是敢怒而不敢言。
“那依摄政王之见,该如何行事?”
众大臣们也都看向展沐风。
“本王自有计较,然在本王之前,却想听听大臣们有何高见?”
展沐风目光扫向众人。
霎时,幸灾乐祸的想看他笑话的大臣们,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只把自己呛得脸色通红,痛苦莫名。
太,太狠了这!
一劳永逸的解决江南水患之法,便是惊才绝艳第一人的苏相都想不到,更何况是他们!
大臣们低着脑袋,一个个都不敢看向展沐风。
龙椅上期待大臣们狠狠打摄政王脸的拓海,没忍住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帮大臣……
没事就墙头草、瞎起哄,有事了就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了!
真不知道当年他们是怎么混进朝堂的!
爹爹说的改革,的确是势在必行!
即便苏芩恢复了女儿身,拓海还是习惯在没人的时候喊他爹爹。
“臣愚昧,想不出一劳永逸之法,还请摄政王不吝赐教!”
苏派的一个大臣抬起头,恳切的问道。
这番话,却是叫章派中贵族出身的大臣们心头暗爽,幸灾乐祸的瞟向展沐风。我们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不说个一二三四出来,谁也别笑话谁!
碍于展沐风手中权势,章派贵族出身的官员虽然表面惧怕于他,内心却并非如此。假若展沐风有一天从天上落到了地上,他们必定会上去狠狠地踩上一脚!
贵族们在金銮殿上虽然都属于章派,对于他们一致的利益很是维护,然而涉及到各家,却是各有心思。
展沐风大权在握,虽然叫人忌惮,却是没有触及他们贵族的利益。
且展沐风屈居摄政王,未占了拓家的天下,且在百姓中,有了力挽狂澜,使百姓们免于战火的美名,他们就更是不愿联合起来动手了。
因循守旧,一成不变,也是贵族们最喜欢的一个名词。
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利益,谁是掌权者,并无干系。
展沐风深谙人心,对于贵族圈子的活动规则,更是了然于心,在他们尚未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了他计划。
为摄政王,不过是便于计划更好地开展罢了。
当年害死了他父母亲人的,也少不得这帮贵族在后面做了推手。
温水煮青蛙,青蛙到了死,也不会知道是为什么!
于是,朝堂上,表面上了看摄政王一人掌权,贵族们利益不损,实际上掌权的摄政王,已经慢慢地将手伸到了贵族。
今日,便是瓦解贵族势力的第一步。
“自然有。江南水患,固堤无用,只有改道分流,使因暴雨而迅速高涨的水fēng_liú开去,便可接触江南水灾。”
展沐风嘲讽的扫视眼带挑衅的贵族一眼,不紧不慢的道。
苏芩眼睛一亮,方才她沉声不语,便是想着历史中是如何解决各朝水患,最后得了个改道分流的结论,谁想展沐风竟然与她想到了一处。
苏派的大臣们眼睛一亮。
分流改道,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章派守旧的贵族,毫不客气的指出展沐风话中的缺漏,“分流改道,王爷说得容易?改道要用的水木、沙土,乃是巩固岸堤的百倍千倍,耗费财力物力人力并不比巩固岸堤的少。且分流改道非一朝一夕能成,经年累月,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王爷将财力物力人力都用与此,眼下的江南水患如何解决?”
“刘大人所言亦是老夫之忧。王爷分流改道若成,一劳永逸的解决江南水患,目光长远,功在后世。然而,此前呢?分流改道将成之前呢,王爷就不管江南百姓的死活了吗?”
“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工,且不知道能否成功的fēng_liú改道,百姓们知道了,怕是也不会答应。”
先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章派诸位,一个个都跳了出来,慷慨激昂,头头是道。
眼见展沐风眉眼低垂,他们自以为是说动了他,当下喜不自胜。
“诸位大人如此为百姓着想,本王深感欣慰。”
展沐风抬头,不咸不淡的道。
章派中人心头一跳,忽觉跳进了一个陷阱里,然而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却是想象不到。
“事关百姓,自然马虎不得。”
章派之前的刘大人梗着脖子道。
“既然如此,江南水患,诸位大臣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
刘大人心头又跳了跳,还想说话,却听展沐风接着道,“分流改道一事势在必行,国库的银子必将用于此。本王之前还为分流改道完工之前,如何安置江南百姓而发愁,诸位大人今日之言却是为本王除去烦忧。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