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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的那一刹。
林恩的眼前仿佛突然闪过了那一幕的断影,仿佛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白发人,看到他的背影与世隔离。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永远地与他剥离了。
让他茫然而空荡。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力量,整个黑夜城所有的病变都在一瞬之间灰飞烟灭了,我问过那些死难的夜医,他们说只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召唤,就像是时间都被逆转了一样,破碎的灵魂都很快地恢复过来,这在地狱当中也是前所未见的神迹。”
“巫神前辈和巨像前辈都已经恢复了过来,不过艾雯爵士的情况有些特殊,现在还在昏迷,还有主母……主母失踪了,我们一直在找,但是目前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周围的人不断地和他说着着一个月以来的近况。
许许多多的事情。
许许多多的变故。
但是林恩却心情繁重,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从那纷扰中脱身,那是一种既喜悦又迷茫的心情,喜悦的是很多人都回来了,黑夜城似乎再一次变回了往常的模样,但迷茫的,却是对于这一刻的命运。
“先静一静吧。”
白夜低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看出了林恩现在的状态,这一路走来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积压在他的心里,大悲大喜接踵而至,这不是一般人的能够在顷刻间接受的。
“什么也不用想,至少现在大家都回来了不是吗?”
白夜也没有再让人打扰他。
他知道。
林恩他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绝对是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坎坷的轨迹,他确实需要时间。
……
黑夜城破败的街道之上。
林恩一个人走着,或者说也并不是一个人,因为偶尔左左会抬起手,地看他一眼,想说许多的话,可是却又说不出口。
那些病变已经消失了,城里的建筑也都开始了陆续的重建,街道上的残亘破壁也已经大部分被清理的干净。
一刹那。
就像是恍如隔世。
“他让我照顾好你。”
左左终于话了。
“他就是你动用那个法阵会召唤出来的存在吗?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又能感觉到你们很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看样子好像并不是一个坏家伙……”
林恩靠在了墙边,后脑勺抵着坚硬的墙壁,抬起了头望向了那片滚滚的黑雾。
“哪里有那么多的坏家伙啊……”
他点了一根烟。
用力地深吸了一口。
“之前有个老头和我说,说你不用感觉到没有希望,因为你所复苏的是一个温柔的王,只要你让他醒过来啊,他就不会让这命运在你的身上重演。”
他将烟蒂熄灭在了脚下。
抬着头。
望着那片黑压压的天。
“可我怎么可能会信呢。”
“那么多人都想让他复苏,那么多人爱戴和忠诚着他,还有一个女孩在岁月里等了他一辈又一辈,而代价只不过是牺牲一个小小的我罢了,我想换做是任何人应该都不会有所犹豫的吧。”
“可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他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整个人都用不上力气。
一个人的经历决定一个人的性格。
就算是同一个人。
虽然很多地方可能真的很相似,但当你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之后,你就已经与原来的模样分道扬镳。
可做出这个决定时。
那应该也是极致地痛苦的吧。
林恩抬着头,道:
“因为辜负了啊……”
他的脑海当中再一次想了法师塔当中的那个苍蓝的身影,那些摇曳在花海中的月儿兰,沉默地守候了一个又一个纪元。
但也许这就是命。
就像很多事情。
永远就不存在什么两全其美,不管你做什么,都总会有人受到伤害。
林恩沉默地闭上了眼睛,面对着那人来人往的街道, 久久地倚靠在那里。
终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听到了拐杖的声音,闭着眼睛道:
“你来了。”
他身侧的小巷,在那光影交错的黑暗中,那个全身萦绕着死亡气息的老者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那里,无声无息,也不知道在此屹立了多久。
那个老者的兜帽下露出了那满是疲惫的苍老的双眼,终于是道:
“你料定我会来找你,是吗?”
林恩闭着眼睛,靠在那里道:
“也不是料定,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来告诉我一些东西,我刚刚才醒来,也知道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你说的没错……”
“他的确是一个温柔的王。”
微风卷席着尘埃。
萧瑟而寂静。
只有那一老一少两个人屹立在那墙边, 久久地寂静。
许久。
那个老者拄着拐杖走到了他的身边,抬头道: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回来的是他,而不是你,但他之所是大君,就证明他绝对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
……
一片漆黑的汪洋。
水中的涟漪倒映着那个佝偻地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在水面上的老者,林恩跟在他的身后,眸光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海,水中倒映着他的模样。
“这里是哪儿?”
林恩犹疑地问道。
那个老者佝偻着身体,一步步地向前走着,道:
“一个很古老的存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