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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却一摆手,漫不经心道:“你用不着自责,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本太子与孙家也早晚要碰上。”
自轴承问世,已经过去几天了。
王老板在守心阁预订了三十万两银子的轴承,连钱都交了,但至今为止都没有去提货,如此拖拉,绝非一个合格得商人所为。
赵衡早就开始怀疑,有人在暗中威胁王老板,令他根本不敢提货。
由此可见,必定有人在暗中觊觎轴承产业,而这个人绝不会是赵乾,毕竟他才刚回京,动作不可能这么快。
燕王和白家都是京畿权贵,就算感兴趣,也不敢抢夺官营产业。
此时,孙家却突然冒出来,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先生,您的意思是说……孙家怀有私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鬼斧一脸诧异的询问。
赵衡成竹在胸,轻笑道:“轴承将改变大炎的运输行业,进而影响现有的商业格局,越是家大业大,受到的冲击也就越大。”
说到这,赵衡突然满怀深意的反问了一句:“你可知,本太子刚才为何要抗旨?”
李鬼斧迷茫:“恕学生愚钝……”
见这家伙一心只想搞实业,对朝廷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赵衡索性也就不再逼他了。
当即和盘托出:“抗旨乃是大罪,唯有本太子主动跳进坑里,幕后黑手才会真正浮现出来。”
意识到赵衡玩了一手引蛇出洞,李鬼斧心里不禁暗暗感叹,也不知道是该佩服太子的缜密心思,还是佩服他胆大妄为的魄力。
毕竟此举未免也太冒险了!
此时柳仲达还在磕头,但与之前相比,动作变得极为缓慢,过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磕一下。
倒不是他偷奸耍滑,而是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了。
就在这时,小慧突然喊了一声:“干爹,你……你活过来了?”
孩子们全都呆呆的看着王琛,只见王琛捂着胸口,缓缓坐起身。
柳仲达也见到了,他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煞白:“诈……诈尸了?!”
干尽缺德事的柳仲达吓得魂不附体,疯了似的继续磕头,哪怕是头破血流,晕头转向也不敢停下。
“王掌柜,我也没想到刚才那一脚力道那么重,求你安息吧,别回来找我……”
柳仲达声嘶力竭的哀嚎求饶着。
李鬼斧直接愣住:“太子殿下,王琛他真的诈尸了?”
赵衡没有回答,而是流露出一抹坏笑。
李鬼斧瞬间就明白了,原来王琛根本就没有死,而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所以故意设局收拾柳仲达。
这手段,未免也太防不胜防了,心里更是佩服到了极点。
“赶紧把孩子们带回去,免得被待会发生的事吓着。”
赵衡轻描淡写的提醒了一句。
起初李鬼斧还有点疑惑,不知道太子口中即将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等他注意到柳仲达面前的土地都被鲜血染红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孩子们,听话,快回去!”
李鬼斧不敢迟疑,立刻将所有孩子送进了朝明乐居。
等他安置好孩子转身回来时,瞬间愣住了。
只见柳仲达头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动静。
“死……死了?他居然直接磕头……磕死了?”
李鬼斧眼睛睁得老大,当场失声惊呼起来。
他这辈子,见过无数丧心病狂的奸臣佞党,为了打压异己无所不用其极,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够直接把对手吓得肝胆俱裂,磕头把自己磕死的。
那些奸臣的手段,与太子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小幼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顿时害怕得靠在赵衡身边。
“殿下,柳仲达怎么把自己给磕死了?”
小幼薇心惊肉跳的问道。
赵衡耸了耸肩:“与其说是磕头磕死,倒不如说是被王琛给吓死的,这就是亏心事干太多的下场。”
这种人渣,死了正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赵衡懒得在这货身上浪费精力,直接冲韩貂寺下令道:“你现在立刻去找王老板,搞清楚为何到现在还不来提货。”
“遵命!”
韩貂寺应声而去。
佳慧文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奴家也隐隐感觉,轴承这么重要的商品,除了问世当天引发了轰动之后,便再也没掀起什么浪花?”
“奴家甚至有一种,有人在刻意打压轴承的错觉。”
按照她的分析,就算王老板预定了三十万两银子的轴承,太子已经不再接受其他人预定,但商人本质是无利不起早,应该有人来碰碰运气才是。
可结果却是……无人问津?
“文子,你可没有产生错觉,事实就是有人在打压轴承,而这个人,大概率就是孙家人。”
赵衡语气甚是笃定。
柳家和楚家,都已经元气大伤,黄家族长和核心族人压根就不在京畿,而且生意与轴承并无任何冲突,更没理由打压轴承。
现在有理由,又有财力的人,也就只剩下孙家了。
“行了,咱们先回城,虽说是抗了旨,但也得见好就收。”
赵衡不再纠结,直接带着佳慧文子和小幼薇返程。
……
与此同时,白家大宅。
孙家族长孙胜英站在大堂中央,腰身弯成九十度,卑躬屈膝到了极点。
“在下已经狠狠的教训了孙德茂,那厮狗仗人势,居然敢来威胁白丞相,简直是有眼无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