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沐府里的主子们都已起了身。
“夫人,不好了。”
方婆子刚侍候萧氏穿戴好,香玉匆匆慌慌的跑进屋。
方婆子脸色一沉,上前指着香玉的额头便是一阵教训:“臭丫头,慌慌乱乱的作死啊,夫人才起,若是惊了夫人,仔细你的皮!”
“嬷嬷,奴婢万万不敢。”
“下次给我仔细了。”
“是,奴婢记下了。”
“什么事如此慌乱?”
“回夫人,嬷嬷,秋景说二小姐,小少爷,还有范姨娘今日都会随老爷进盛京。”秋景是沐如婉身边的另一名贴身丫环。
“什么?”萧氏眼光一佻,闪过浓浓的怒意。
“夫人莫急。”方婆子急忙安抚萧氏,又瞧向香玉:“这话可是大小姐让传的?”
“回嬷嬷,是大小姐让秋景来传的。”
“可恶!好你个沐继林!”萧氏咬牙切齿,心中的怒恨纷纷涌出。
“夫人莫气,小心身子。”
“你叫我怎么不气,这十三年我全心全意对他,却始终抵不过一个死了的贱人!”
“我的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啊!”方婆子急忙劝道。
萧氏怒意不减,恨恨的盯着那副画,一双手紧紧拽着裙角。
“大小姐可有说其它话?”方婆子又朝着香玉问道。
香玉摇摇头,方婆子挥了挥手:“下去守在屋口。”
“是。”香玉急急退了出去,直怕夫人将火气撒于自己身上。
“夫人,莫急莫气。”
“哼,他把那贱种带去盛京,我们该怎么下手?”
“夫人,此事有坏亦有好处。”
萧氏已经冷静了些,佻眸:“什么好处?”
“夫人,你想,若是老爷和小贱种不在府中,我们利用许三秋月毁她名声的计谋定能成功。”
萧氏听罢,点点头:“只是利用父亲的大寿毁了她的脸,这计谋不便行不通了。”
“夫人放心,奴婢还有其它的法子。”
“什么法子?”
“夫人莫不是忘了,随去盛京的护从中有我们的人,还有府中的厨子……”
“厨子?有何用处?”萧氏佻眉疑惑。
方婆子点点头:“夫人,老爷出门定会让厨子多做些糕点带着路上吃,我们可以将药下在糕点内。”
“若是那糕点老爷吃了该如何是好?”
“夫人,那小贱种爱吃栗子酥,便让厨子少做些,按着老爷对那小贱种的宠爱,定会将栗子酥全数留给小贱种吃。”
萧氏敛眸想了想:“这倒是个法子,只是。…。”
“夫人放心,可让香梅随行侍候老爷的起居住行,香梅是个机灵的,让她瞧着,老爷定然不会吃到栗子酥。”
萧氏又想了片刻,点点头:“便按此去办罢。”
“只是…夫人,小贱种身边还有两个不简单的丫环,该如何是好?”
“通知黑捕头,在进盛京途中埋伏,除了那两个丫环。”顿了顿,神情恶毒阴狠:“还有那个贱人和她儿子。”想了想,又道:“让黑捕头晚些动手,若是毁不了那贱种的脸,便一起除了她。”
“夫人…若真毁了那贱种的脸,老爷还会前往盛京吗?”
“让香梅想法子,盛京大有名医,可让老爷带那贱种往盛京医治。”
“是,夫人高明,那药是西域奇毒,中毒之后脸部便会溃烂,毒入肉内,便是再厉害的名医也是治不了的。”方婆子脸上竟露出一抹高兴,顿了顿又道:“夫人总算肯对那贱种能下手了。”
萧氏瞧了方婆子一眼:“以往也不是我不肯下手,老爷如此疼爱那贱种,想尽办法护着她,待她长大了,老爷也渐渐对我松了防备,只是…”
“奴婢知夫人慈善,不忍对她下手,只是那贱种毕竟是那贱人的孩子。”
“方婆子,你想错了,婉儿对那贱种许是还有几分情谊在,只是我…瞧着那贱种的脸愈来愈像那贱人,她那一声声娘亲便像刀子刺进我的肉里,我却还得生生忍下。”裙角已被她揉着一片褶皱,可见其恨意。
方婆子见她的模样,心中叹了一口气,脑海一转,又问道:“夫人,可要大小姐一同进盛京?”
“让婉儿一同进盛京做何?”萧氏挑眸反问。
“这…老爷去了盛京必然要待红女节过后方才回府,那大小姐如何进盛京?”
“且不说那姓陆的贱人和她儿子若是死了,老爷会不会回府,便是老爷不回府又有何妨?”说着,萧氏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方婆子莫要忘了,秦大公子正要陪同秦小姐往盛京,届时可拜托秦大公子顺道保护婉儿,想来秦大公子定然不会拒绝的,正可借时让婉儿与秦大公子多加亲近。而且,若是婉儿一同而去,其余人都出了事,只有婉儿未出事,老爷定会怀疑到我身上,婉儿不去,即是老爷怀疑,没有证据,也不会将我如何的。”
“是,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
萧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与毒辣,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安排罢。”
“是,夫人。”
婉锦苑东苑,主屋内,丫环们忙进忙出,很是热闹的样子。
软榻上坐着两位如花的姑娘,正是沐如锦与沐如婉。
如锦今日一袭淡色绣花罗衫裙,长发未挽及腰,抹了淡淡的胭脂,两腮润色如琼花般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流盼的眼眸带了一抹叫人瞧不出的神色。
沐如婉打扮的也较为简单,一袭淡绿绸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