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起身去自己的房间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了些散碎的银两,摸出了五两来,又小心翼翼的将布包塞了回去。
回头瞧了瞧,见无人看见,郑氏才盖好上面的破旧衣裳,合上柜门,出了房间。
其实没有人知道,郑氏床底下的角落里挖了个坑,那坑里埋了个小木箱,里面装着几张银票,都是苏三娘之前寄回来的家用,他偷偷攒下来的。
其中用来给苏柒若读书的一百两就在里面,只是被郑氏藏得好,没人知道罢了。
郑氏虽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却不傻,知道鸡蛋不能搁在同一个篮子里。
那布包里的碎银子是平时的家用,苏老太太也知道。
平日里几个女儿交上来的家用也都放在那里,虽说是作为中公用以一家人的生计,可该怎么花还是郑氏说了算。
但床底下的木箱子却只有郑氏一个人知晓,便是苏老太太开口问,郑氏都不曾告诉过她。
郑氏揣着五两银子走了出来,苏小宝已经急得开始搓手了。
“爹爹,爹爹,快给我。”
郑氏肉疼的将银子塞到苏小宝手里,朝院子外瞅了一眼,这才轻声骂道:“你个讨债的,以后可不许再见着旁人有什么你就要什么了。”
如今没了苏三娘的接济,他们的日子都不如往常了,哪儿还能再像过去一样过日子。
“好爹爹,我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得了银子,苏小宝的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什么好听的话都往外说,哄得郑氏瞬间就忘了方才掏银子时的难受劲儿,只觉得这世上的孩子的都不如他的小宝孝顺。
苏小宝得了银子就盘算着第二日一早去镇子上把那银簪子买了,然后便去苏三郎跟前转一圈,看他在自己面前还怎么得意的起来。
苏柒若拉着乔念在外面定了定,听着里面父子二人的对话结束,才带着乔念跨进了院子。
苏小宝歪头间正好瞧见了苏柒若和乔念过来,不屑地撇了撇嘴又翻了个白眼儿。
苏柒若清冷的目光望过来,正好对上苏小宝那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白眼儿,吓得苏小宝身子一抖,不由得往郑氏身边挪了挪。
郑氏虽不喜这个自小并未长在他身边的孙女儿,却也还真的不敢一下子将人得罪死了。
毕竟她的外祖家还在,他还打算从苏柒若这个小书呆子身上再捞些好处呢!
苏小宝平日里被郑氏宠得无法无天,两个姐姐和姐夫都不敢得罪他,家里的几个小辈更是事事让着他,偏偏这个苏柒若从来不搭理他,他还真的有些怕这个孩子。
毕竟是京城里长大的世家小姐,哪怕如今落魄了,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也都还在。
像苏小宝这般爱慕虚荣的人最是害怕这种有权有势的人家的孩子,他骨子里总会不由得泛起一股子自卑来。
郑氏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暗自庆幸方才给儿子银子的事情没被发现,不然传出去了,那几个女婿指不定要怎么撺掇着女儿和孙女儿们来闹呢!
相比而言,这个闷葫芦的孙女儿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反抗。
“阿若啊,你……你头上的伤可好些了?”
因为心虚,郑氏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那挂在脸上的笑要多虚假就有多虚假。
苏柒若抬手摸了摸额上那既没上药也没包扎的伤口,心中讥笑一声,这老东西拿了她的一百两银票不好好供着她吃喝读书也就算了,竟然连给她请个大夫都不舍得。
也是,若不是因着郑氏没给原主请大夫,自己怕是也不会机缘巧合之下穿进了这书中的炮灰身上。
“这伤口疼倒是不疼了,只是我日后到底是要参加科举的,脸上不能留疤,还要劳烦祖父从我那一百两的束脩银子里拿些出来给我去买些去疤的药膏。”
苏柒若语气淡淡,可听在郑氏耳朵里却气人的很。
到了他手里的银子还想要回去,想得美。x33
苏小宝听到苏柒若如此说话,不由得看向自己的爹爹。
他倒是也知道这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但爹爹为了不让任何人打这银子的主意,只说是三姐夫留给苏柒若的,那银子谁都不能动。
正是因为心里还惧着那远在京城的林氏,其他人哪怕明里暗里瞪苏柒若几眼,却也不敢真的将人得罪狠了。
至于对苏柒若的不满,那自然是要把气都撒在那个乔念身上。
一个他们苏家花钱买回来的下人,打几下骂几句又能如何?
“我瞧着那伤口也不大,如今你也没事儿了,等伤口长起来就好了,就别浪费那银子了。”
郑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哄道,以往苏柒若提什么条件,都是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哄过去的。
“那些银子除了我的束脩和我与念念的家用,当还会剩下不少,该孝敬祖母祖父的,您二老就从里面拿着花就是,却也不至于因为买个祛疤膏就叫浪费了。”
一百两银子其实于苏柒若来说并不多,在京城她与太女家的小世女出去吃顿饭都要千百两银子,所以原身将银子交给郑氏后,也没当回事儿。
可如今的苏柒若却知道,这一百两银子于乡下人来说,那可是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且除了这一百两银子外,在她母亲出事前不久,也还给郑氏寄回来过一百两的家用。
许是当时苏三娘就猜到了自己要出事,才多给了郑氏一些。
按着往常来看,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