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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处小花园,林之语和周子晋两人刚好是在一处不知名宫殿的墙角。
不远处,有兵器相碰的钝响,似乎有侍卫在往这里来。
林之语眼神一暗:“快走。”
她牵着周子晋,轻车熟路地从另一条小路钻过去,绕开了那队侍卫。
周子晋也不说话,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这里没人来。”
林之语带着他到了冷宫的偏殿,刚要伸手去擦椅子上的灰尘,被周子晋一把拉住。
“脏。”他示意林之语站在一边,自己寻了一个破布,细细清理着桌椅。
冷宫的布置简单,这里也只有一张方桌,一把小椅,一旁的床铺上,是不知放了多久的棉被。
林之语上前一拍,硬邦邦的棉被立刻扬起一片灰尘,呛得她连连咳嗽。
“宫里危险,我没办法待太久。”
周子晋将她抱到那张桌子上,自己则是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小椅上。
他身高腿长,坐在那里,实在委屈。
一个大男人,缩在这么一把要坏掉的小椅上,让林之语噗嗤一乐:“你坐到我这里来。”
“会塌掉的。”周子晋指了指那晃动的桌脚,“我坐在这里,万一塌了,我还能接住你。”
林之语也不强求,脚尖在空中略显得意地晃着。
借着月光,她的目光一刻都没从周子晋身上挪开。
即使受了伤,在她眼里,周子晋还是好看的。
有些人,看的不是外表,而是那种感觉。
“我准备造反了。”周子晋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
林之语只顾着看他:“嗯呐。”
“这条路不会容易。”
“嗯呐。”
“念善之后会找借口带你出宫。”
“嗯呐。”
“你没在听我说话。”
“我听了。”
林之语冲他眨眨眼。
一阵静默之后,周子晋摇头苦笑:“果然还是拿你没办法。”
其实林之语听出来了,他这次过来,是来和自己告别。
路太长,也太累,周子晋不想带上她。
“周子晋。”
这是今天晚上林之语第二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周子晋一愣。
长这么大,有人叫过他殿下,有人叫他王爷,直呼其名的人都是对他咬牙切齿。
怎么有人光是喊个名字,都能这么好听呢?
“你不是好奇我以前到底为什么突然冷落你吗?”
周子晋的心停跳了一拍。
“我想当女皇帝。”
周子晋彻底傻眼。
“别说我们两个是夫妻了,从动机上来说,我们也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合作伙伴。”
少女的眼睛生动明亮,背后是皎洁的月光,穿堂而过的风声,沙沙作响的枯叶。
“无论哪条路,你都甩不掉我的。”
林之语笑着看他。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气,之前一直不敢说,就是怕他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
可周子晋也不说话,林之语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本来的打算,是嫁给周霆琛,然后把他给一脚踹了,学学郑太后,回头养几个面首,没事喝点小酒。
可是遇到你之后,我不打算这么干了。
因为你和别的男人不一样,我想嫁给你,可是那帮人又不愿意,说什么掌权者不该被儿女情长绊住脚。
我没办法,才逼的自己什么都忘了。”
林之语跳下来,用食指骨节轻轻敲了一下周子晋的前额。
“我可是把底都透给你了,要是还打算甩掉我,我第一个不同意。”
周子晋抚上被她敲过的地方,面上还呆愣着,可眼睛却微微弯了起来。
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他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记得我也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你要学男子摆摊做生意,我奉陪;你要登上高位,我就送你登上青云。”
周子晋还想说什么,身下的椅子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啪嗒一声,塌了。
林之语忍着笑去拉他:“你自己都没想过,要是你跌下去,谁来接你?”
压在林之语头上多日的阴霾,终于在此刻散去。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在周子晋身边,自己都是控制不住地放松。
周子晋想伍先生说的那句命犯孤星,脸上僵了一瞬。
眼前出现了一只还缠着纱布的手,一抬头,就对上林之语的眼睛。
周子晋的心里忽然就松快了。
一个借力,就站起身来,灰扑扑的衣服染上灰尘,更灰扑扑了。
“谪仙落难,也是美的。”林之语挠了挠他的掌心。
周子晋从自己腰间取下那枚金环玉佩:“这既然是太后给你的,说不定你在宫里,还能用到。”
“那安妈妈那边?”林之语担心周子晋无人可用。
周子晋道:“无妨。”
林之语放下心。
大抵是已经商量好的。
“接下来,我去找第二份圣旨,你看看白虎营那边……”
周子晋打断:“我知道,雁过留痕,一定会有证据的。”
“娘娘,娘娘您别去!”
屋外传来墨菊的声音,两人被吓了一跳,迅速矮下身去。
墨菊在这,就说明林明华也在这。
林之语侧耳听着。
“放手!”是林明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相互推搡的窸窣声,扑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