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我怎么会愿意相信,我们中间会有叛徒的出现。”吴恺歌说道。他的语气里有些懊恼,他有些害怕自己这种想法,大家明明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那些一起经历的血光亦或是幸福,都是那么真实,那么难忘。怎么可能会有人,成为往背后插刀的那一个?!/p
“正经地,你有觉得我们中间有人的行为非常奇怪吗?”姜禹潮问道。/p
吴恺歌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p
“你的猜想其实很合理,但是——我们一天下来,几乎所有时间都呆在一起,如果有人背叛,怎么会能做到如此的无声无息。大家连一点奇怪的地方都发现不了。”姜禹潮耸了耸肩,“会不会,你又想多了。”/p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情保持极度怀疑的态度的时候,很容易把许多件事情强行关联在一起。再加上吴恺歌疲惫了那么久,在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更容易出现这种思维错乱的错误……/p
吴恺歌皱了下眉头,手举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凉水下肚,冰冷的感觉从喉咙贯穿了下去,一直滑过食管和胃,让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身体里的器官微微痉挛了几秒:“大家平时的状态都是正常的,除了睡觉的时间,其他时间大家几乎都呆在一起……”他开始反复地呢喃着同样的话,手指一直轻轻敲打着大腿,微微的麻痹感一次又一次刺激着他的神经,好让自己如机器般高能运转的大脑能够更清醒一些。/p
可就如超过了机器的限定功率机器会跳匝一样,吴恺歌现在只觉得太阳穴隐隐地作痛……/p
谈话再次陷入了无言,吴恺歌低着头,扶着脑袋,仿佛脑子里正在经历一场金戈铁马的混乱。而姜禹潮看着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p
从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铺在地板上,让灰白的瓷砖地反射出彩色的光。/p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姜禹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直了直身体,拍住吴恺歌的肩膀,说道。/p
“走一步算一步……”吴恺歌重复道,“走一步算一步??”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卡壳,疑问句从他嘴里脱口而出。/p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准备好10号和神鸥的比赛,其余的,就当作过眼云烟,目前不能分心。”姜禹潮解释道。/p
“嗯——”吴恺歌点头,姜禹潮说得没错,现在还不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的时候,不如暂时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仅剩两天的训练上,只要功夫到家了,就不会怕对方背后做的小动作。/p
姜禹潮转过身去,缓缓向大门移动,“一起走吧,我们一起下去训练。”姜禹潮回头,对着还呆在软椅上的吴恺歌吆喝道。他微微一笑,眼神对上吴恺歌刚刚抬起的眼睛。阳光和那个笑容一样地灿烂,吴恺歌也跟着会心一笑。/p
“走起。”吴恺歌觉得自己仿佛心情突然豁然开朗了许多……他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跟着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挂在他裤袋上的车钥匙,不停地摇晃着,无数次撞在自己的皮带上,发出一声一声清脆混杂着闷响的声音。/p
那种声音回荡在阔大的办公室里,一遍一遍地回响,最后回音和真声紧密地联合在了一起……/p
姜禹潮按了电梯的按钮,还是那个敞亮而熟悉的小地方,带着他们驶向一个充满激情的地方。/p
赛道上,总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p
他们来到训练场的时候,联通着悬空赛道的铁门已经被陈缘打开,外头鹰的嘶吼,从大开着的门外传了进来,尖锐的声音在这个钢筋铸成的丛林里一边一边地回响着,仿佛天荒地老,永不停歇。灰白的室内赛道上又多添了几道黑色的车胎痕迹,它们层叠交错在一起,那每一条清晰而新鲜的划痕,都在告诉着吴恺歌,这里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极速漂移。/p
陈缘坐在场边的观众席上,还是他平时最喜欢呆的位置。他的面前摆着好几台电脑,然后不同的数据都在时不时地小幅度晃动,他头上带着麦克风,双手放在电脑的键盘上,他的手指没有在敲击出字符,但他两眼紧盯着屏幕,一副随时待命的状态。/p
“加速正常,反应正常……”陈缘不停地扶着自己的话筒说道。他马不停蹄地把电脑上的数据反馈给赛道上奔驰的队友,并提醒着他们什么时候应该准确地变道。/p
“我们也上车吧。”姜禹潮对吴恺歌说。/p
“好!”吴恺歌回答他,然后拉开自己跑车的车门,屈身钻进了柔软的真皮座位上。他的手掌在方向盘上摩擦了几下,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p
“陈缘,帮我和老大把数据调出来,我们也出去。”姜禹潮说道。/p
“了解了!”陈缘一身答应,在电脑上打开另一个页面……/p
吴恺歌把自己的车子启动,缓缓从修理室里把车倒了出来,开上光滑的赛级跑道。姜禹潮就跟在他的后面。/p
“准备好了吗?!”车上的通讯系统传来了陈缘的声音。/p
吴恺歌把车停在了起跑线上,几秒后另一个灰色的车身出现在他并排的位置——姜禹潮也把车停好了!/p
他的眼前是一条黄色夹黑色斜杠的起跑线,它深深地嵌在了赛道上,车轮无数次碾过的地方,已经明显地被摩擦得褪色。但这条线的黄色,还依旧是那种仿佛闪着光扎眼的亮黄色,它从赛道的左边一直延伸在赛道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