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段潇安还活着!”徐秋阳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往大楼,希望他能在整个大楼坍塌之前出来。”/p
“好,那我们兵分两路!”姜禹潮说。“交给你们了!”/p
简单的对话结束以后,两辆车在不同的道路上,往不同的目的地驶去……/p
大楼里,一场惊心动魄的逃脱还在继续——/p
段潇安扶着摇摇欲坠的扶手,在楼梯里一步一步地向上走,每跨出一步,踏在楼梯的瓷砖上,都会感觉楼梯沉沉地晃动一下。/p
满天褐黄色的尘埃和飞跃在尘埃里的碎石,敲落在铁制变形的扶手上,敲落在破碎的瓷砖地上。段潇安轻轻的呼吸,鼻子里涌进大把大把的灰尘,从鼻梁一直充进喉咙里,让他不停地咳嗽,嘴巴里沙沙的一团,肺里仿佛有种被细沙填满的痛。/p
从地下车库出去,三人还要往上爬三层楼。他们的速度比自己最开始想象得要慢得太多。几分钟以来,三人连只爬完了第一层楼。变形而一节一节向上的楼梯,仿佛是看得见却无法到达的目的地。/p
电梯里同样是没有灯光,原本按在天花板上的灯管已经破碎成一块银灰色的残骸,玻璃和破碎的瓷砖片混杂在一起,一脚踩下去,分不清那些是玻璃,那些是瓷砖,总之它们一样地扎脚。/p
石块的坍塌越来越严重,三人一手扶着扶手,一手护住自己的头,往上踉踉跄跄地走去。/p
“快,快走!”苏莅一边往前走,一边声地催促着。/p
巨大的石块从天花板上滚落下来,然后顺着楼梯一直往下滚,直到巨石上断裂的钢筋管道卡在楼梯的缝隙里,三人小心翼翼地从石块上跨过去,脚踝被水泥凹凸不平的地方划破了皮。血却被灰尘堵在血管里。/p
楼梯两边的白色墙壁开始向下凹陷,上头往中间靠拢,下头却往两边坍塌,头顶是摇摇欲坠不停地掉着墙皮的天花板,如果两边的墙壁瓦解,那么天花板就会铺天盖地一般砸下来,没有人能在这层厚厚的水泥里存活下来。/p
就这样颤颤巍巍地不知道有了多久,当他们来到第三层楼梯时,苏莅从身边的缝隙里看到,第一层楼梯终于轰然倒塌。剧烈的震动从一层一直穿到三层,苏莅下意识地猫下了腰,如同逃避一场地震,他抱着头,往角落里慢慢靠去……/p
段潇安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缝从看不清的远处碎石的下方,一直生长到自己的脚边。/p
“开门,我们走!”武凌戚吆喝到,于是撞开了离开楼梯通向大厅的安全门。这时一道微光终于打破了久久的黑暗,但那光是那么微弱,那么斑驳,像一只被扼住脖子奄奄一息的动物。阳光在这片黑暗里费力地喘着气,好像一根蜡烛下一秒就要熄灭。/p
但这样的光足以让困在黑暗里许久的三人兴奋至极。/p
“我看到光了!我们可以出去!”苏莅兴奋地大喊,于是迫不及待地往那束光踏出一步。这时苏莅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于是所有的兴奋感都被迫地消失……/p
他看到原本华丽的瓷砖地裂成了如同饼干屑一样的小块,原本大厅中央华美的石柱子倾倒下来,把躺在地上的玻璃吊顶砸成了摊渣渣。柱子的倒下还扯下了大块的天花板,撞在地上被肢解成了好几块形状怪异的水泥块。那些废弃的石块都堆积在一起,在歪斜的门口面前设下了一层又一层屏障。/p
电线被扯了出来,悬挂在半空中,还在不停地闪着火花,有一些石头上能清楚地看到被烧焦的痕迹。门口已经塌陷得差不多,所以外面的阳光被更多的水泥挡住,只有少部分从缝隙里溜了进来。段潇安叹了一口气,“我们冲出去!”他喊到。/p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大楼外,一辆黑色破损得厉害跑车一个急刹车,停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大楼。/p
欧冠全轻轻摘下他的墨镜,现在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白日的眼光,他拉下车窗,看见这里再往前面,已经被层层的警察和医护人员所包围,震耳欲聋的警笛声时不时从他的身边划过,他听到有人那些对讲机焦急地讲着什么,还看到有些人坐在救护车上,紧张地准备着药品和仪器,还有人把撤离大楼里出来的人聚集再一次,一个一个仔细地核对着名字。他抬头看,看到那栋遍体鳞伤的大楼,它的周围悬着灰尘,摇摇晃晃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彻底带走。/p
“看来就算是拆了炸弹,还是不能挽救这栋大楼了,很快这栋大楼就会全部倒塌,坍塌的二次伤害会波及周围的建筑,所以这些警察已经把警戒线拉到了很远,我们的车子应该是进不去了。”欧冠全说。/p
“他们知道我们还有人在里面吗?”徐秋阳焦急地问,“段潇安还没有出来,难道我的要在这里慢慢地等这栋楼坍塌吗?”/p
“我们确实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进去等于送死,最佳的方式就是等待这栋楼完全坍塌,然后再去搜救。”张若炫回答。/p
“那我也不愿意在车子里呆着,我怎么也要再往大楼里走进一点,不第一眼见到段潇安走出来,我不安心!”白羽说道。/p
“但车子真的开不进去了……”欧冠全无奈地反驳道。/p
“车子进不去就用走的。”吴恺歌终于发声,话音刚落他就打开了车门,从拥挤的后车厢里走了出来。/p
“嗨!你当你自己和警察很熟吗?想进去就进去?!”欧冠全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