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犬有时候觉得日本人在某些方面,真的十分厉害,尤其是在自身文化保存,对于传统的坚持,可能算是世界之中最好的一群。/p
即使他们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并没有上下两千年,更不是文明古国,但在阿犬眼中,至少他们可以把大量传统技艺好好保存,而不是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而断绝。不少都能留到后世,而且被人广范地认知。例如前世对日本文化不理解的阿犬,无法分办出汉服与和服之间的差异,只以为都是和服,跟当年那群走在街上示威的人无异。/p
当然阿犬现在是分得清,毕竟都穿了三十多年,还分不清那不是傻子就是神经过份大条的人。/p
不过这有好也有不好,阿犬觉得日本人的音乐和艺术,真是太不与时并进,太有个『性』了,不管什么时候听起来都是一个样的……/p
阿犬没怎么看过京剧﹑粤剧,可是这两种戏剧的音乐大多都是节奏感重的,而她现在正在看的能剧却是不太一样。/p
即使用的是差不多的乐器,那个什么三味线在阿犬眼中跟三弦没什么分别,但日本人在音乐这方面,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阿犬每次听见,都会由身体的深处里,生出了一种无法抗衡的感觉。/p
那是什么?/p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p
睡意!/p
被卡夏唤醒的阿犬,假装刚才并没有睡,故意不改换自己单手托着下巴的姿势,沉声道:「怎么了?」/p
「兄长说接下来会有好看的,可以醒来一下。」/p
「没有睡,我没有睡,只是静心在听音乐。」阿犬强词夺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睡得很香。/p
卡夏有点困扰,因为能剧的重点应该是台上演员的表演才对……/p
现时正是信长在京都举行的能剧观赏会,表面上,信长是为了展示出自己天下人的地位,所以再次向各地大名发出上洛召集。/p
阿犬本来并不太想过来的,因为她还有事要去忙,根本没有时间来跟信长参加什么文娱活动,可是她却不得不来,毕竟只有姊小路信纲一个来,那将会变成灾难。/p
无知自大青年和满是腹黑大叔的京都?怎么看都像是被坑的节奏,那位无知青年一定会惹上大麻烦的前设。重点是除了阿犬之外,姊小路信纲已经膨胀得哪一位家臣的话都不加理会的地步。/p
不让姊小路信纲来,那就是不给信长的面子,让他来就是出问题。最后阿犬只好放下大部份事情,带着卡夏过来了……/p
「信纲?」阿犬问。/p
「是的,现在将要出演的狂言,是由近卫家的一位公子所编写的,据说是参考了姬武士初阵的战例,儿子认为那一定是受到了母亲大人的影响!」姊小路信纲想要表现自己博学的一面。/p
阿犬皱了皱眉头,「嗯?」/p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女『性』武士,但儿子认为最有参考价值的,一定是只有母亲而已。」姊小路信纲现时是阿犬的最忠实支持者,可惜,在阿犬的眼中,他就只有这一点是可取的。/p
「天下还是有不少厉害的人,别太自以为是。」阿犬摇头。/p
认识阿犬很久的武士,都觉得最近一年阿犬似乎变了很多,不只是在对人的态度上,在自身『性』格也是一样。如果是以前的她,应该就是肆无忌旦地睡了,谁还会托着下巴当掩饰。/p
自从美马总一郎死了之后,又或是可以说经过本圀寺合战之后,她就变得会多少注意一点,而不再是自由自在地放飞自我。/p
只可惜,『性』格可以作出小改,但在艺术上的素养却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培养出来,即使这一部狂言所参考的,的确就是阿犬在赤冢那一骑破阵的浪漫事例。/p
阿犬听着那加入了大量鼓声的音乐,不再是能勾出睡意的曲目。看着台上的演员在走来走去,大声说着台词,然后旁边的那些武士大名,甚至连姊小路信纲都被台上的演员逗笑。/p
——这笑点到底在哪啊?/p
这一刻阿犬很想要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她是真的完全不清楚﹑不明白﹑不懂,台上的人到底在演什么。在她努力观赏了一会之后,她只发现这时在演的演员都穿着黄袜子,而之前装神弄鬼的都是穿白袜子……/p
「卡夏看得懂吗?」阿犬轻轻戳了一下卡夏那像水煮蛋般白嫩的小脸。/p
卡夏马上摇头,有点『迷』茫。/p
阿犬松了口气,要是连接触日本文化只有两年多,连日语都说不标准的卡夏都看得懂,那她就真的应该要捡讨一下自己了……/p
「母亲大人,他们倒底还要演多久?」卡夏轻声地问道。/p
「一天吧?」/p
由出生以来阿犬就没有完整看过一次能剧,这也是第一次被『逼』来看,不过就算看不懂,还是对此事有点认知,不至于完全的无知。/p
事实也跟阿犬想像的那样,这一场能剧的观赏会,真的持续了一天的时间,其中阿犬睡了无数次,只是每次醒来之后,台上的人仍是在演,令她有种自己是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内无限轮回的错觉。/p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在天黑的时候落下了帷幕……/p
二条城。/p
这一座城对于阿犬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因为当年她就是在这里跟足利义辉学习一之太刀,可是这里的人早已换了一批,而作为城主的足利义昭更是被信长夺去了所有的政治权力,成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