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萧睿这番打算原是极聪明的,纠缠了这么多年,他对江黎的感情已经从之前的排斥变成习惯,所以,他没想过要杀掉对方。/p
他想的,仅仅只是从对方身上把权力拿回来而已,毕竟除了床上那层关系,江黎对他而言,还有救命之恩,相助之德,那从年少时就一同长大的情谊,那一次次颠倒『迷』离时的沉醉,总会造成一些不一样的情愫。/p
他要的,只是消除平王府的隐患,清除一些该清除的人。/p
因为习惯了算计人心,所以,萧睿根本没想到,在这种危急时刻,江黎为了救他,竟然会以身相代!/p
当看到那只是做戏的一刀,却实实在在的刺入了对方的后心,那飞溅的血花,和江黎最后『露』出的半个笑容,让萧睿实实在在意识到一件事。/p
江黎,对他用情竟如此之深!/p
萧睿深深的震惊了,但突然之间,又有一种正该如此的感觉。/p
只是那感觉一掠而过,但看到江黎晕倒在血泊中时,萧睿心底猛地升起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恐惧,那恐惧之浓烈,让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p
直到被身边的张德顺拼死拦了下来,萧睿才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双目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太医!叫太医过来!要快,若是耽搁了纪将军,朕要他们通通殉葬!”/p
所幸此时御前侍卫已经拿下了那几名刺客,场面得到了控制,于是,太医院的院判孙鎏很快到达了太『液』池边。/p
一看脸『色』苍白紧闭双目的江黎,再一看『插』到对方后心的那枚短剑,孙鎏心中就是一跳,这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朝中炙手可热的纪将军,平王世子啊!/p
他颤颤悠悠的上前,所幸经过检查后,发现对方情况看着虽危急,其实却不算凶险,这才松了口气,恭恭敬敬的向萧睿汇报了诊断所得,“纪将军受伤极重,但幸好短剑『插』入时略偏了一份,未曾伤到心脉,所以只要医护得当,不至于致命。”/p
听了这话后,萧睿高悬的心才稍安了几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那一刻钟,只有心『乱』如麻四个字,才勉强可以形容他的心情。/p
“既如此,还不赶快展开救治!”萧睿立刻下令。/p
“是。”孙鎏忙应了一声,又说:“只是纪将军现在不宜移动,而他胸口处的剑却必须要尽快拔出来,所以…”/p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萧睿不由皱起了眉,“所以什么?此等生死关头,你若是再啰嗦耽搁了纪将军的伤势,小心朕要了你的脑袋!”/p
孙鎏顿时吓了一跳,下半句话立刻顺畅的吐了出来:“所以要就近找个地方拔刀才行!”/p
萧睿一愣,但马上明白了过来。/p
江黎虽位高权重,到底也是外臣,太『液』池这处偏又靠近后宫,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也难怪孙鎏不敢直说了。/p
“人命关天,还在乎这些虚礼!”萧睿一挥袖,冲张德顺说:“马上准备干净的房间,另外,安排几个人听孙院判的吩咐,总之,要不顾一切,救活纪将军!”/p
张德顺对于萧睿和江黎的关系,知之甚深,别说太『液』池边空置的宫室了,就算是皇帝的寝宫,这位纪将军留宿可也不是一两次,因此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但其他人却不知内里,看到萧睿对江黎不假思索的态度,不由纷纷感叹纪珩受上宠之深,一时之间,原本惋惜江黎受伤的心情,竟都淡了几分。/p
太『液』池旁边最近的宫室是东明殿,江黎被小心的抬到了主殿里,救治的过程也很顺利,除了拔刀时喷薄而出的血『液』吓了萧睿一跳外,再没有半点波折,孙鎏手脚麻利的替江黎包好了伤口,又写了『药』方让宫人们去煎『药』。/p
“纪将军洪福齐天,伤势比微臣想象中还要好一些,如果今晚没有高热,相信他很快就能醒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