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宋稚怔怔的,才觉出几分失态,“稚儿对不住,哥哥心里有些堵。”/p
“为人手中兵器,总是无可奈何。”宋稚回过了神,拍了拍宋翎的手背,了然道。/p
宋翎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低落的说:“三天前,那个引白蚁在底柱中筑巢的匠人是被范斐之手下的人收买,我找到他家的时候,得的银两还分毫未动。他们全家都被杀了,从老『妇』到稚子。”/p
他顿了顿,看向宋稚,嘴角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冷笑来,“皇上授意,我动的手。”/p
宋稚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兄长。/p
“憬余幼时也不是这样冷淡的『性』子,”宋翎忽然说起旁的来,“他手上沾血的时候可比我要早的多,我若是他,『性』子大概也会变成这般。”/p
沈白焰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在宋稚眼前闪了一闪,她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宋翎道:“山猫的事情倒像是个意外,鱼肉羹是十七皇子常吃的,宫中不说人人知道,却也不是秘密。至于猞猁,的确是有人豢养的,也被周决挖了出来,可他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不过百密一疏,院子里还有一个藏在水缸里的邻家男童,据他描述,杀手就是八皇子身边的人,这人现在在皇上手里,咱们是无权过问了。”/p
“那男童可安在?”宋稚悬着一颗心,问。“他毕竟无辜。”/p
“我不知道。”宋翎略带『迷』茫的说,“是憬余动的手。”他的眼神虚虚实实,雾气蒙蒙,像是在想远方某处未曾见过的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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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三儿打小陪着顺安帝一起长大,如今年岁渐大,平日里多是陪着顺安帝说说话,这活看着清闲,费点唾沫星子罢了,可实际上却是给老虎顺『毛』,凶险万分。/p
每一月,卫三儿有两日可以出宫在自己置办的宅子里住上一晚,喝喝酒,看看歌姬舞伎卖弄风『骚』,他献上了自己大半辈子和祖宗香火,才得了这么一点儿好处,卫三儿真叫一个不甘心啊!/p
“想不到皇上误打误撞,倒是给您挑了个极特别的姑娘。”卫三儿『摸』着满满一斛的金豆子,心满意足的说。/p
他将金豆子一颗颗抿在嘴里,用舌尖一一『舔』过,像含着糖豆一般。/p
“咳!”这画面着实令人恶心,苏峥警告的咳了一声。/p
沈白焰把玩着手上的一把薄匕首,连点余光也没分给卫三儿。/p
卫三儿也不恼,他笑得脸上五官挤在一处,瞧都瞧不见了,只余下满脸的皱纹,“八皇子在皇上跟前喊冤,说若是自己做下的,怎么会谁都没死,只失了一个侧妃?他居然还替十二皇子说了话,老奴是瞧不懂喽。”/p
“嘉妃受惊,所以又得了皇上许多宠爱,赏赐不断,日日宣召。”他见沈白焰的次数多了,不用沈白焰问就知道他想知道些什么。/p
卫三儿继续道:“只是皇上觉得十七皇子渐渐大了,留下嘉妃宫中不合规矩。前儿去见了太皇太后,十公主不日就要过门,太皇太后膝下孤寂,想把皇子挪到太皇太后宫里。”/p
‘原来如此。’沈白焰不动声『色』的将匕首收回袖中,心道,‘冬猎之局凌『乱』不堪,破绽百出,不为索命,只为让老皇帝疑心。越是把真相摆在老皇帝眼前,他越是不信,以他的『性』子,会疑心嘉妃为了栽赃给八皇子及十二皇子,只为给沈泽铺路。说不定,还会因为菱角出手救了沈泽而疑心到稚儿头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