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太后也不是蠢人,就算蛮儿的岁数与沈泽相配,沈白焰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p
而且自太祖起,皇家就不喜欢亲上加亲的姻缘,沈白焰是正宗的皇家血脉,母族血脉又与沈泽出自同支。/p
如此这般,蛮儿是不大可能与皇家攀扯上关系了。/p
可宋恬,她是宋家的小女,相貌秀雅,『性』子娴静。/p
姐姐已经出嫁,哥哥也娶妻了,家中唯有她一个未嫁女,被宠的如珠如宝。/p
她的父亲正当壮年,常年在西境边关镇守,军功卓越。/p
外祖家是两朝丞相,而且子孙争气,还娶了公主。/p
她的嫡亲兄长年纪轻轻已是都尉,嫂嫂娘家也是京中排的上数的人家。/p
更别说她的嫡亲姐姐宋稚和沈白焰了。/p
宋稚这样粗粗一想,只觉得自己都想要讨宋恬做儿媳了。/p
更何况,娶了宋恬,不也有牵制沈白焰之意吗?/p
一如崔家当年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皇家,一个嫁王爷。/p
满桌的佳肴都失了滋味,沈白焰有几分后悔,只觉自己不该在吃饭前说出自己的猜想。/p
“稚儿,先用饭吧。此事不过是我的猜想,就嘉安太后真有这个意思,总也得等上几年。若你不愿意,总会想到法子的。”沈白焰劝慰道。/p
“早知如此,父亲端午回来那些天,我就该让他把恬儿也带到边关去,省的遭人惦记。”/p
现如今已经天凉,天『色』将黑的时候,宋稚已经用上了炭盆子。松香怕她上火,今日便上了一道清炖竹荪汤,宋稚饮了半碗,可心火尤旺。/p
沈白焰听到宋稚这般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道:“你妹妹如何去的了边关?”/p
“我也不知母亲是什么心思,罢了。明日去见她时再问问吧。”/p
宋稚没有吃饭的心思,沈白焰又怎么会独自大快朵颐呢?宋稚自然不忍,只好收拾心情,先行用餐。/p
有松香的手艺在,这餐饭还是极合宋稚胃口的。/p
宋稚平和了心情,晚膳过后,与沈白焰作诗作画,与蛮儿逗乐亲昵,一派融融温情,这般景象在皇家怕是难有。/p
宋稚是一夜无梦到了天亮,神清气爽的用过早膳之后。/p
沈白焰见宋稚让流星取了一件绯『色』的云锦缎披风,道:“你现在就要回娘家?”/p
“嗯,我五日前刚陪母亲去吃过斋饭。她昨日又让茶芝传话唤我回去,我想肯定是有事要与我说。”/p
只是回娘家而已,宋稚并不打算过分打扮自己,只是松松挽起了发髻,斜『插』了一根珍珠发簪,珍珠光华将她的青丝衬托的愈发浓黑而富有光泽。/p
沈白焰在她额上轻吻一下,道:“你小心些,我先去余心楼处理一些事情。”/p
宋稚望着沈白焰的眸子,像是一方兑了墨的烟台,里面潜藏着许多的秘密。她只是温柔的笑了,道:“好。”/p
夫『妇』两人都要出门,宋稚便把菱角留在了府里,守着家里那几个小不点。/p
沈白焰早就指派了两个样貌普通,却身手了得的手下,潜藏在家丁堆里,暗中保护出行的宋稚。/p
今日伴着宋稚出来的是流星和茶韵,宋稚前些日子给了茶韵放了几日假,叫她出府去买些该买的东西,顺便与崔叔的妻子赵氏一道吃了一杯茶。/p
茶韵回来之后,神『色』便有几分不好。宋稚之前未曾在意,不过今晨,茶韵粗手笨脚的打碎了一个宋稚极喜爱的白瓷小酒樽。/p
这酒樽虽得宋稚喜爱,可也不是什么珍宝,叫人再去产贡品瓷的泉乡带一套来便是。/p
倒是茶韵,懊悔的都要哭出来了。她做事一向十分谨慎,不然也不可能当上宋稚身边的大丫鬟。/p
可最近做事却多有疏忽,还比不上新进的小丫鬟呢。/p
宋稚今日将她带出来,也是想与她谈一谈。/p
茶韵听了宋稚的问话,默默了良久才道:“夫人如此宽宏,又肯替奴婢筹谋打算,已经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奴婢自己不中用。”/p
“怕什么?”流星替宋稚不重不轻的『揉』捏着肩头,一面替宋稚发问。/p
“前些日子见了卫大哥的娘亲,她,她起初说话还算是温和大方,后来就有几分阴阳怪气了。奴婢在您身边这么些时日,什么绵里藏针的话听不出来?她敲打着奴婢,似乎不是很想奴婢嫁过去。”/p
宋稚上头没有婆母压着,逐月也没有,茶韵对婆母与媳『妇』之间那种复杂又啰嗦的关系并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p
直到那日与赵氏见面,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真叫茶韵浑身不舒服。/p
宋稚听罢茶韵诉苦,偏头睇了流星一眼,道:“流星,你觉得卫实的娘亲为何要这样做?”/p
流星有些不明所以,眼神在茶韵和宋稚之间打了一个转,道:“夫人既然问了,奴婢随便说说?”宋稚浅笑颔首。/p
流星略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在平头百姓堆里的话,崔家也算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了。崔叔人有老实,又有份好差事,不过每月至多只有一两日在自己家中。想来,崔家是崔夫人独大。她既然掌权惯了,又怎么会愿意一个身份比她贵重的媳『妇』嫁入家门?”/p
茶韵越听越入神,流星说完,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看宋稚,道:“奴婢说的可对。”/p
宋稚看向茶韵,道:“算起年纪来,你比流星还大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