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暖阳从叶间漏下,和着若有似无的清风,实在是适合片刻的小憩。谢灵台刚刚翻晒好了一簸箕的艾草,打了一个呵欠,那点子淡淡的一点『药』香似乎是勾出了他的瞌睡虫。/p
新制的『药』丸还缺一味『药』材,他刚遣了『药』童出去采买。左右无事,谢灵台便搬来一张躺椅,放置在树荫下,悠闲的躺了上去,又从怀中抽出一方绣着杜若的绢帕,覆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不消片刻,睡意袭来。/p
“谢大夫!谢大夫!”刚和美梦沾了一点边,小『药』童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将谢灵台吵醒了。/p
“谢……/p
小『药』童到了跟前,见谢灵台一脸困顿,才发觉自己扰了他的清梦,满脸的不好意思。/p
“什么事?”谢灵台将帕子收入怀中,“秋前草买到了吗?我要那种叶子窄长的。”/p
“买到了,买到了!”小『药』童赶忙道:“岂止是秋前草,你先前吩咐我留意的暖心土,西街的同寿堂刚到了一批。”/p
“你买到了吗?!”谢灵台困意急退,顿时精神起来、/p
“那,那东西太贵,我身上的银两就算是没买这秋前草也不够了。”小『药』童有些委屈的说。/p
“那你不会先下定?!要是让旁人卖了去,可怎么好!”/p
谢灵台有些急了,拽着小『药』童就往外走。/p
“我又不会看成『色』好坏,贸然下定,若是东西不好可怎么办。”/p
谢灵台人高腿长,走起路来不费劲,可小『药』童跟个小土豆一样,两条腿甩的飞快,才堪堪跟上。/p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能遇上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成『色』?又不是人参鹿茸,还分个年份好坏。”/p
林天晴的『药』是在各大『药』庄上订了上好货『色』,每个月固定有人送来的。但这秋前草和暖心土是谢灵台要用的东西,若用了林府的名头,难免要走公账,被人发现的话,又要问东问西,索『性』便让小『药』童替自己出去采买。/p
两人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同寿堂,“掌柜的,暖心土呢?”小『药』童看着方才还摆着暖心土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空空如此了,心里便升上了一点不好的预感。/p
果然,掌柜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算盘珠子,道:“有贵人家买走了!”/p
谢灵台上前一步,抱拳作揖道:“请掌柜告知是何人家?”/p
“你知道这个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上人家府里头讨要吗?再说了,这暖心土虽说对寒症有奇效,但到底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使用者必定得之如宝,谁会分你?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掌柜瞧了他一眼,见他相貌亲和,举止有礼,便好意规劝道。/p
“但求一试,求掌柜告知。”谢灵台仍旧是不死心。/p
眼见门外有客人要进来抓『药』了,掌柜朝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告诉你罢!是林丞相府订下的!人家这般高的门槛,你进不进去啊?”/p
谢灵台一听,惊讶的望向小『药』童,见他也一脸懵懂的摇摇头,心里更疑『惑』了。/p
‘这林府,没人用得上暖心土啊。’/p
“谢大夫,咱们先回府上吧。”小『药』童道,“我去打听打听,是谁订的这『药』材。”/p
事到如今,谢灵台也只能点了点头,在林府总比在其他人手里要好,他总归多了一份希望。/p
待他们二人回了林府,小『药』童便说自己要去打探消息,谢灵台便独自一人回了小院。/p
可那院中却多了两人,福安立在树旁,而林天晴正侧躺在谢灵台原先睡过的那张躺椅上假寐,能瞧见她身躯上起伏的线条,配上叶间洒落的光斑,端是一副‘浮光美人图’。/p
谢灵台自然觉得她这番做派不妥,刚想开口唤醒她,却见福安朝自己悄悄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院中石桌上的两个琉璃罐子。/p
谢灵台心念一动,他还未揭开盖子,就能猜到里边是什么东西了。看来那同寿堂的两罐暖心土,现如今都在这儿了。/p
“嗯~”林天晴发出轻轻的哼声,似乎是刚刚转醒,福安连忙上前搀扶她起身。/p
“你回来了?”她走到石桌前坐下,浅笑着说。/p
谢灵台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道:“你如何得知我在寻这暖心土?”/p
林天晴一脸疑『惑』不解,眨了眨眼,道:“我不知。”/p
“那为何送这暖心土来?”她这样说,谢灵台自是不信,他瞧着这红茶『色』的暖心土,只觉得心里堵得慌。/p
“我以为你喜欢稀罕『药』材。”林天晴的神『色』一黯,语气也变得卑微起来。/p
“谢大夫跟下人们谈天的时候曾经说自己在幼年的时候见外祖父用暖心土给人治过病,觉得很是神奇,可暖心土可遇不可求,自那一次之后就再未遇见过。”福安睇了谢灵台一眼,道:“可有此事。”/p
谢灵台的确与几个煎『药』的小丫鬟说过这件事,便点了点头。/p
“都是奴婢多嘴多舌,从小丫鬟那里听了来,前些天与小姐说话的时候便当个新鲜故事说与小姐听了。小姐上了心,吩咐了各大『药』庄的管事,若有暖心土,一并送了来。”福安福了一福,“若是谢大夫有什么不痛快的,只管冲奴婢发就是了,不要对小姐冷言冷语。”/p
“福安!不要说了,只是误会罢了。”林天晴对着福安轻轻的摇了摇头,她这样虚弱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