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泽郡逗留了几日之后,没了别有用心的聂云干扰,墨语一行人自在许多,所以难得的同游了此地独特的风景。/p
期间澹台静风现学现卖,讲了许多古迹遗址的闻人趣事,让其余几人连连夸赞,说她的这些书,确实没白读。/p
耽搁数日,几人继续往北而行。/p
在离大夏王城之间,还有一座大城,据说也是颇为有名。/p
在千年之前,那座城池还是前朝的旧都,古迹名胜多不胜数。/p
说来也怪,放在千年之前,如今的古迹,估摸着也就是曾经那里人们日常所见的普通景色气象,毫无特别之处。/p
兴许还有人觉得天天待在一个地方,腻味非常,巴不得挪窝搬家,远离此地。/p
但千年之后,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多少人为得一见,不惜抛钱散财,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p
美其名曰是前人留下的传承,是文化的积淀,是追根溯源,探寻古时的期许愿望。/p
但在那些动辄千百年静卧一地的神仙之流,山下的改朝换代,岁月变迁,真是如蚂蚁打架,新旧更替一般,毫无独特之处。/p
再过千年,也许旧朝不在,新朝衰败,连新老墙土,也不知换了几遍,美不胜收的景色也许变成黄土一片,壮观无比的锦绣山河也许就成了山崖险隘,荒漠戈壁。看山上神仙,风采依旧,大地之上,却已沧海桑田。/p
在修行路上走的越远,离俗世也越加遥远。说不定一些仙人之流,到最后望着俗世,会嗤笑一声,说我怎么会从一堆蚂蚁窝中走了出来。/p
墨语对那些古迹不感兴趣,对古今之事,也毫无想法。/p
以前出了什么名人,事迹如何流传,做了何等壮举,又让多少人向往,说到底,也就是千古流芳而已。/p
万古之后,不说朝代变更,兴许连常人的品格心智,德行标榜都大变模样,甚至互相颠倒。/p
也许有人会感叹江山易主,山河变换,但墨语只会觉得今下之功,最为重要。千百年后,说不定他也变为一抔黄土,后世之上,又有谁能记着他?连儒家那些流传千古万古的学问,今人都未必能够如数家珍,说出那些圣贤的生平事迹,功业伟事,更莫说其他人了。/p
以前夫子曾说过,这人活世上,什么都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就是据说长存不朽的真仙,也有殒命之时,在光阴长河的冲刷下,一切消失殆尽。/p
墨语也曾问过,既然一切都会变化,没有永存之物,这天地是否也有寿命尽头。/p
那一次,一向在墨语眼中是无所不知的夫子破天荒迟疑了许久,然后摇头说道,不知。/p
墨语虽然看到夫子说了不知,但他心头已有了答案。/p
所以在游历山河时,一行人之中,属墨语最为平淡,而澹台静雨最为多愁善感。/p
她会觉得若是以后看不见那些秀丽风景是一件可惜的事,她也会对那些即将消逝的奇特景色感到遗憾。/p
几人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看出了墨语额与众不同。/p
她们奇怪墨语的想法,不知道为何墨语对这些似乎都不放在心上。/p
当然,几人之中,只有素聆星更懂一些。/p
墨语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纳很少的一些事,或一些人。她也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在那块小小的心田上占据位置。/p
尹南姝姐妹只能看出少年心智坚定,不为外物所动,他的追求,太高,太远,与她们来说,太过遥不可及。/p
故此世间林林种种,对于少年来说,都像是过眼云烟。就像她们与少年交手,本该算是恩恩怨怨的事,少年丝毫不放在心上,最多也是一笑置之。/p
澹台静雨盖棺定论,说墨语性情如天上云彩,变化太过多端,让人摸不透,猜不着。/p
当时墨语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p
————/p
月余之后,一行人抵达大夏王城。/p
除了途中因为澹台静雨“身子骨弱”,休息了几日之外,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赶路的途上。/p
似乎是因为临近王城,那近在咫尺的一朝之都,路上每隔一小段距离,都有驿站酒楼,大大小小,数不胜数。/p
乍一眼看去,来往客人并不算多,但等他们途径,住过一两家客栈之后,才发现里面与外面大不相同。/p
那些从王城中赶往各处,或是从各处赶去王城的人,已经不能用多如牛毛来形容了。/p
而之所以看着来往之人不多,其实是因为各地作息不同,而且大多白天赶路,夜晚才寻落脚之处,而且赶路的那些人力求速度,在天还未亮之时,就已经动身离去。/p
要不是因为澹台静雨出售足够大方,不仅让客栈老板满意,更让那些试图横叉一脚的舟车劳顿之人满意,不然他们是否能找到落脚之地,还真不好说。/p
墨语几人与另一拨人同坐旱龙车。/p
旱龙本就是稀罕异兽,极难驯服,被澹台静雨碰之后上,当然没有错过。/p
他们身下有着灰青皮肤,头顶独角,两丈大小,如蛮牛一般的异兽之所以名为旱龙,是因为其看起来身躯庞大,笨重无比,实则灵活异常,较之于名驹烈马也丝毫不逊色,而且长途奔袭,更为持久。海中有蛟龙腾游,千万里只在身形摆动之间,而陆地上这庞然大物,就如地上的蛟龙一般,所以才有了这旱龙的称呼。/p
能有旱龙当坐骑,马车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