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其中的盘枝末节，我可以为你好好说说。”/p
他对着那个干枯老人开口道：“这位......老大爷，很辛苦吧？魂魄被困在这具躯体里面，无法解脱，滋味怎么样？”/p
老人僵硬的双腿慢慢弯曲，跪伏在地，那个本来就已经干瘪缩水了一大圈的脑袋不停撞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p
“嗬嗬......”/p
模糊的音节从老人的破损的喉咙中传出，只是他的脖子本来就少了一大块血肉，在他喉咙抽动的时候还有一股股冷风从他脖子上的豁口传出来。/p
墨语弯了弯身子，用手捧在耳边，作仔细聆听的姿势，“你想让我帮你解脱？”/p
咚咚的撞击声越来越快。/p
“不行不行不行。”/p
墨语摇头道，“你看看你夫人，为了你能活着，下了这么多的苦功夫，杀了这么多的人，你不是她的帮凶，却是她最开始升起念头的始作俑者，还是受益者，你看看你，只要你不停的吃东西，还能活好久呢。”/p
“我帮你解脱，那些因为你们而死的人的冤魂可不答应。而且你那夫人死了就死了，魂魄不全，又挨了我一拳，估计是彻底没了，这世上还仅存的，估计就只有你身体里面的那一魂两魄了，你说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那些冤魂？”/p
干枯老人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睛看了墨语良久，最后缓缓点头。/p
墨语拍拍手，“哎，这就对了嘛。既然有父债子还，这妻债夫还也不是不可以嘛。”/p
他摇头晃脑一番之后，忽然看着干枯老人，疑惑道：“咦，你还不多谢谢我？”/p
“嗬嗬......”/p
“哈，不用谢，走好！”/p
墨语拍了拍腰间的剑鞘。/p
小女孩只看到一道璀璨夺目的虹光自那剑鞘中飞掠而出，然后就见对面跪伏的老人身子突然被一分为二，化作了点点的黑沙，随风而逝。/p
墨语撇撇嘴，有些不太满意，“话说......这么做是不是太便宜他了？”/p
那老人生前做的不少好事，有些所谓有因有果，所以福报不少，不然连大字都不认识的老妇又如何能阴差阳错，领悟那本黑色书籍上的炼鬼之法，不过被墨语一剑分开之后，老人的魂魄带着老妇仅存的魂魄离去，一点消耗得已经所剩无几的福报回馈给了那几个因他们而死的冤魂，惠泽后代子孙。/p
至于那老人下辈子还能不能投个好胎，那就不是他所能知晓的了。/p
“看够了没？”/p
他揉了揉旁边小女孩的脑袋，轻笑一声。/p
“啪。”/p
小女孩拍掉他的手掌，呵道：“别碰我！”/p
“切，没劲。”/p
墨语双手环抱胸前，迈着步子往外面走去。“走了，走了，好心没好报哟。”/p
小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周围，突然一阵寒风拂过，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迈开双腿，超前方的身影追去。/p
“喂！”/p
她跑到墨语身旁，犹豫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之前都知道？”/p
“那是当然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有问题，那个老妇人更有问题，可惜......”/p
墨语看了她一眼，“可惜我本来想提醒你一下，你一溜烟跑了......啧啧，要不是觉得你还值得我救上一救，换做那日欺负你的那个小子，我理都不带理的。”/p
小女孩身子一抖，半晌，她压低嗓音，轻声问道：“那个......夏婆婆她是什么时候......”/p
墨语多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看她的样子，估计就这几天吧，毕竟她身上的死气还不算浓，那个老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路都走不利索，想必至多三日而已，至于那老妇人之前准备了多久，那我就不知道了。”/p
“你应该庆幸那个老妇人不太会，不然迟上一两天，你那个夏奶奶不吃了你，那个老人也会忍不住吃掉你的。”/p
听完这话，小女孩沉默许久。/p
“谢谢......”/p
“啥？”/p
墨语挑了挑眉，半蹲下身子，作倾听状。“你说的啥，我没听清。”/p
小女孩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p
两人同行，二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了很长很长，走了许久，墨语突然说道：“想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变成这样，人死了有为何能够复生？想不想知道我刚才是怎么对付他们的？”/p
不等小女孩回答，墨语继续说道：“我想听实话。”/p
小女孩的身子顿了顿，她停下脚步，看着对方，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旁边的少年。/p
“想。”/p
她如是说。/p
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应该是她这辈子最为坚定，最为认真的一次。/p
两人继续走在幽黑的街道上。/p
墨语没有急着回应，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p
“我没有名字，但是大家叫我芝麻。”/p
“这个名字不好，太......小了些。”/p
“干脆就叫做织雪好了，你觉得怎么样？”/p
“行。”小女孩想了想，点点头，“你呢？”/p
“墨语，墨笔的墨，语言的语。”/p
“那我能不能加个你的名字？”/p
墨语停下脚步，看着她道，“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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