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城中，横贯数十街道，分割千万户人家的大道之上，满目疮痍。/p
数尺厚的荧石板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纹，奇特的光华自裂缝中投出。/p
四处溢散的拳罡真气激荡，在遇上那些光华之后，又像是泥牛入海，未掀起半点波澜。/p
半空之中，有雷霆霹雳炸响，响声震动虚空，更是震得人心神皆颤，/p
仅仅是一息时间，响声轰隆，不下百十之数。/p
下方，楼宇摇晃，几欲倾倒。/p
原本看热闹的普通人早已逃之夭夭，他们跑了百丈外，才敢抬头看看那两道闪烁不停地模糊身影。/p
在他们眼中，半空中的两道身形不断碰撞，又时不时消失在视野之中，只有那一圈圈大如高楼的气浪波动扩散，使得那处虚空都有些扭曲。/p
以前长青城中自然也有过“仙人”争斗，而且十分频繁，一年之中，少说也有数十次。/p
动静小的，天上彩色光华四射，一两处街道的数十栋房屋毁坏殆尽。/p
若是动静大的，方圆十里地界，可能有天雷地火，也许还有寒雪霜降，大雨倾盆。/p
而那时候，往往有许多人会死于那些“天灾”之下，之后则有一些巡城的守卫前来“收尸”。/p
“仙人”争斗，凡人遭殃，他们也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p
可纵观之前数十年，无论是雷霆闪电劈落，还是六月飞雪寒霜，没有一次有这般大的动静，也没有一次是这般小的影响。/p
似乎是头顶上善于肉身搏斗的仙人有意收敛力道，不愿伤及无辜凡人。/p
在一座学堂之中，年迈的老书生颤颤巍巍起身。/p
他瞪大了浑浊的双眼，努力想要看清远处半空中交手的两道身影。/p
“老先生，看，又有仙人呢。”/p
单学堂情形，槐木牌匾腐朽，已被小虫驻缺了一角，上面只有两个模糊的“明理”二字还能勉强分辨得出。/p
学堂的檐柱上的包柱一边有“气冲斗牛”，一边有“意气自如”。/p
原本几字都是鎏金，只不过年岁已久，原本还有几分神韵光华的大字已经有些不堪入目。/p
站在梨木桌安前的老书生算得上是学问渊博之人，通明理，晓天时，出口成诗，提笔作画更是了然于胸。/p
只不过除了几个习武无门，资质“平庸”的小孩有几个铜板来此读书，其他的那些孩子，大多是在家“锤炼”筋骨，以食作补，增长气血。/p
指着远处说话的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娃，她一身粗布棉衣，头上发髻卷作两团，身形相较于同龄孩子又要小上一些。/p
小女娃本命虞久，小名小酒，城中一家名声不显得酿酒小作坊老板的小女儿。/p
虞久上面还有个姐姐虞池，年长几岁，已经开始在作坊中帮工，而虞久年岁小，又不似男孩能够习武，只得送到这处学堂。/p
作坊老板的期望不高，只要虞久能够读书习字，将来可以略作算数，等作坊扩张成酒肆，当个小账房便可。/p
毕竟生了个女儿，也只求着安安稳稳过日子，能够来学堂学点东西，有点一技之长，将来也好找个有点本事的女婿不是。/p
“小酒啊，我说了多少次了，那不是仙人。”/p
老书生的脸上有些惆怅，也有些缅怀。/p
“那是武人，习武之人。”/p
虞久问道：“孟先生，是和武馆那些人一样的么？”/p
老书生坐会桌案旁，摇头道：“差得多了。”/p
老书生语气不屑，“这儿的武馆，全是些歪门邪道。只求壮大气血筋骨，全然不顾神魂熬炼，好好一条路，硬生生让他们走歪了。”/p
“走歪了也就算了。可那分明就是几个遗臭万年的兔崽子鼓捣出来的东西，故意藏着掖着，祸害一方，这儿的一群蠢蛋还趋之若鹜，感激涕零。”/p
想到这里，老书生呸了一口，“一群蠢蛋，愚不可及！”/p
虞久眨眨眼，一脸迷惑。/p
对于老书生的话，她自然是听不懂得。/p
老书生叹了口气，“小酒，没事，就当老朽我发发牢骚吧。”/p
老书生看了眼学堂中零星几个学生，开口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等那边的动静没了，你们再回去吧。”/p
学堂中一阵欢呼雀跃。/p
虞久则是注意着远处的动静。/p
在记忆之中，姐姐一直愁眉苦脸，只恨自己身为女子，无法习武。/p
作为家中的小女，姐姐的牢骚，她从来都听得一字不落。/p
虞久突然问道：“孟先生，他们比仙人还要厉害么？”/p
“小酒为什么要这么问？”/p
虞久犹犹豫豫，“我......我只是有点好奇。”/p
老书生摇头，哑然失笑。/p
不过他并未戳破，而是开口道：“和守城的那些蠢蛋不同，现在争斗的那两人，比城里的那些仙人要厉害的多。”/p
“不过那两人厉害是他们的事，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没什么关系咯。”/p
说完，老书生自顾自的从桌案上拿过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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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武与墨语交手良久，一直未分胜负。/p
再一次拳脚相交。/p
墨语手肘抵住对方手臂，两人双膝对撞，如若雷鸣。/p
交手到现在，董武早已十分吃惊。/p
“小后生，没想到你能同老夫僵持至这般地步。”/p
墨语淡淡道：“多谢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