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之东,有东海辽阔。/p
千万海水波涛汹涌,海潮不止。/p
在中洲与东面的瀚海洲,有往来的跨洲渡船。/p
每一艘跨海渡船小有百丈,大有数千丈。/p
就算是东海中有海族异兽,蛟龙漩涡,那些渡船依旧能乘风破浪。/p
在渡船之上,除了有避免船只破损沉海的避水阵,还有能汲取水灵之力的转灵阵。当然,在船只前方,还有能驾驭海潮的吞鲸兽,能够让渡船如同车马,不停往目的地行驶。/p
在东海中,驶向瀚海洲的千丈渡船上,有女夫子凭栏远眺。/p
“老师,在想什么呢?”/p
女夫子身后,明黄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怀抱书籍。/p
“师姐,我看老师是在想以后到了东洲,身为儒家圣人,是不是会有数不清的学子慕名恭候。”/p
女子身后,另一位男子打扮的女子笑着开口。/p
“静雨,你再胡言乱语,小心老师又让你抄书了。”/p
澹台静雨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反正我还有一大堆书没抄呢,多一本不多,少一本不少。”/p
陆子衿一手扶栏,抿嘴笑道:“那澹台你就再多加一本瀚海知行文集好了,放心,不多,也就一千三百页,五十二万七千六百字而已。”/p
澹台静雨顿时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p
闻人茉萱掩嘴偷笑。/p
“哎呀,师叔,两位师妹,又在聊什么呐?”/p
不远处,一手握剑,俊逸似女子一般的男子笑着打着招呼。/p
陆子衿面色一冷,瞪着他说道:“裴绣,这么有闲心,不去好好练剑?”/p
“就是就是。”/p
闻人茉萱附和道:“一手剑法耍的稀烂,哪里见的人嘛。听说瀚海东洲剑修林立,多如牛毛,不知道裴绣你能拍在多少之列呢?”/p
澹台静静故作惊讶道:“听说在年轻一代的剑修之中,裴师兄可以排到一千之列呢!真是厉害!”/p
裴绣表情变换不停,十分精彩。/p
他心头苦笑。/p
不就是当年不待见那小子么,用得着这么记仇,每天揭他的老底么?/p
还是说只要是女人,无论是修为高低,年岁多少,都喜欢记仇?/p
可是不应该啊,他又……/p
澹台静雨忽然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说道:“可惜,厉害是厉害,连聆星随便出的一剑都接不下。”/p
“那是当然,聆星可是天生剑心,剑道修行一日千里,连那位大剑仙都说,世间剑修有九等,聆星独高一等。”/p
裴绣厚着脸皮走到几人身边,他吸了口气,开口问道。/p
“师叔,不知道聆星姑娘在瀚海洲,能够算第几列呢?”/p
陆子衿白了他一眼。/p
“茉萱不是说过了么,自然是第一了。”/p
裴绣犹不死心,“真的?”/p
“等过几年她去瀚海洲,你就会知道的。”/p
裴绣又说道:“师叔怎么知道她会去瀚海洲?”/p
陆子衿转过头,不再理他。/p
澹台静雨啧啧道:“因为我们在瀚海洲,有个人当然会来看我们?他一来,聆星自然也会跟来了。”/p
“诶,说起来那位楚姑娘似乎也很厉害?”/p
陆子衿点头,“青出于蓝,以天赋来说,比之秦莞月还要强上一筹,只要肯下功夫,十楼修为的剑仙,还是比较容易。”/p
听到这话,裴绣心里不是滋味。/p
就好像生吃了一颗大邑洲的那种名为柠檬的水果。/p
所以他灰溜溜离去,跑去练剑去了。/p
不一会儿,渡船上的人便能看见船顶一角有剑气纵横,搅动风云。/p
不少人心神往之,好似自己就是那个修为高深的剑仙。/p
等裴绣离去,闻人茉萱再次问道。/p
“老师,你还没有说之前在干嘛呢?”/p
陆子衿笑了笑,“心有所感,写了几字。”/p
澹台静雨疑惑道:“平时老师落笔,不都是要我们仔细研墨,斟酌落笔么?怎么这次直接在以心意写字了?”/p
“因为有些字,只能写在心头。”/p
陆子衿视线落在远处。/p
海面之上,湛蓝水光接连天际,有海鸟成群,振翅同飞,有海兽惊现,水气弥漫,带起七色虹光。/p
在渡船周围,有许多倍灵气吸引的珍奇小兽,或藏匿海中,或在灵气中翩飞,或在追逐于水雾之中。/p
那些奇兽平日里难得一见,在这东海却之上,却又如此平常。/p
陆子衿以前求学之时,也曾渡船前往瀚海洲。/p
陆子衿也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番景象,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似乎也与澹台静雨和闻人茉萱这般年纪差不多,在船上呆的一年,除了在房中观看流传跨洲,有关瀚海洲的奇闻异事、志怪传说,就是前到甲板上,一个人小心翼翼守着方寸之地,怔怔望着海面。/p
那个时候,渡船其实远没有这么大,看到的景色也没这般漂亮。/p
她那时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在丈量世界。/p
当然,那个时候,她也不止一人。/p
再回首时,换了一副心境,却好像看到的又不太一样。/p
所以她其实不是在心头写字,而是作画。/p
画的是略显青涩的青衫女子,一人坐在船头,看着天边的金色晚霞,脸庞上有彷徨,却更多的是灿烂笑意。/p
至于心头的那幅画,大概要等到合适的时候,给何时的人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