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王在那座气势宏大的帐篷之中犒赏着一位位在那次屠城中表现英勇的将军和兵士们,那一位位得到犒赏的人,脸上挂满笑容,喜笑颜开的接受者契丹王的封赏…
围绕那顶帐篷四周大小不等的帐篷边,一辆辆的战车旁,捆绑着一位位满脸愁容的大秦国的俘虏,夜色之下,那一位位俘虏面容惨白,夜风袭来,篝火边的契丹王的臣民们围坐在篝火旁啃噬着肉食,喝着美酒,而这里,被捆绑起来的囚犯们,冻的瑟瑟发抖…
战争、掠夺、流血、大火、对于这个游牧民族来说,好像吸食了之后,会上瘾一般,一次次的掠夺和一次次的流血,使这个游牧民族变得无比的亢奋,他们将祖先对准狂野之中野兽的圆月弯刀对准了自己的同类——大秦国的兵士们和子民。
在他们的骨髓深处,好像出了掠夺、流血,再也没有其他好的方法延续他们这个种族。
天亮了,昨夜,那一位位在篝火边喝的酩酊大醉的人们还在鼾声和睡梦之中,延续着昨日的血腥、屠杀,那一位位被抓回来的大秦国的俘虏们却被赶往一处,开始一天的劳作,他们有的人,肩上扛着石块、有的人三三两两抬着圆木;还有的人被向赶牲畜一般,做着原本契丹王部落那些嗜血的汉子们应该做的一切杂务。
鞭打声、怒斥声、叹息声、惨叫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给这块原本清明的草原平添了一层阴霾,天空变得阴郁,厚厚的乌云,一层层的堆积在一起,向着这片草地扑来。
天边的黯淡起来,先是一道闪电在云层之中闪出一道亮光,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继而,磅礴大雨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
那磅礴大雨的雨点敲击在那一座座帐篷之上,仿佛要将那厚厚的羊皮毡辇做成的帐篷击穿,那雨点颜色发暗,密集的雨点,在阴霾的天色之下,好像变了颜色,由先前的黑暗色,渐渐的变成暗红。
那一层层看上去厚厚的云层之中,不停的闪着亮光,那一道道霹雳一般的亮光之后,接连不断的轰隆隆之声响彻天空,地上的小草被那从天而降的雨点砸的弯下了腰,地上那一块块低洼之地,早已积满暗红色小水潭,远处在磅礴大雨的烟雾之中,看不清楚尽头…
起风了,风猛烈的刮了起来,那大风将契丹王那顶帐篷的边角之处吹起,被吹起的边角在风中哗哗哗作响,插在大帐篷顶部的那顶长长木头上的旗子呼呼作响。
不远处,一个低矮帐篷前一个木柱上先前挂着的一张羊皮,转眼之间被风吹落,猛烈的大风将那张羊皮卷起吹向远方,被风吹起的那张羊皮在雨中慢慢降低高度,很快,坠落在地,大雨还在下,那张坠落在地的羊皮很快被地上的泥水浸透,风还在吹,猛烈的风好像鼓足了劲儿将那张羊皮重新吹起,但,那张被泥水浇透的羊皮异常的沉重,呼啸的风一次次强有力的想要刮起,但那张羊皮纹丝不动。
这时,那一辆辆契丹王部落中人家的牛车旁,躲闪着一位位衣衫湿透的大秦国的俘虏们,雨水浇湿了他们的脸庞,凄冷的寒风吹起他们的衣角,身上那战争之中留下的刀痕和来到这里被皮鞭留下的疤痕在雨水之中显得异常的醒目。他们一位位脸色惨白,冻的瑟瑟发抖,但眼中,他们的眼中,却射出仇恨的光,那一道道仇恨之光好像要穿透那大雨的雾气。
雨还在下,风还在吹,那一位位躲闪在牛车旁的大秦国的俘虏们,现在变得不安起来,随即,其中一人,将身后捆绑着在手腕部位的绳索移至地上一个石块锋利之处…
一道闪电过后,轰隆隆的雷声袭来,那位将反捆在手腕的绳索在那块石头上磨断,这一刻,这人内心狂喜,扭头看看周围,那一顶顶帐篷之中,传来时隐时现的声音。
这人,向牛车边冻的瑟瑟发抖的其他几位大秦国的兵士们使使颜色,那几位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兵士们,很快背靠背围成一个半圆,那位解开自己手腕之上绳索的人被这群人围在身后。一道闪电袭来,轰隆隆雷声过后,那几位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人脸上露出微笑,一个个脸上那模样好像从地狱放出来的小鬼一般,雨还在下,这群人中的两三个人借着大雨向远处另外几个破烂的牛车潜伏,剩余的人,悄悄的向四周散开…
“有人逃跑啦——”,一座低矮的帐篷之中走出一位被烈酒烧的满脸通红的、长得凶神恶煞的、披肩长发乱糟糟的契丹人大声吼道,这时,一座座低矮帐篷之中奔出一位位长相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契丹人,那一位位从低矮帐篷之中出来的人满脸通红,脚步踉踉跄跄,手里捏着圆月弯刀,嘴里骂骂咧咧…
天山的雨渐渐小了起来,天空之中那缓缓地云层慢慢变得薄了,一丝阳光从慢慢变薄的云层之中透了出来。
远处草原上,奔跑着衣衫、铠甲破损的人,他们脸色惨白,身上的刀疤和鞭子抽打留下的斑斑驳驳格外醒目,他们三五成群,飞速的奔跑着,向着那座昨天被焚烧殆尽的大秦国城池的方向奔跑着。那一位位重新有了自由的人——大秦国俘虏们,向着自己的国土飞快的奔跑。望着那远处被契丹人焚烧殆尽的那座城池的方向,他们隐隐约约看见了城的轮廓,耳中好像听见秦钟的奏鸣。
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一队队跨上战马,脸上露着红光,手里拎着圆月弯刀的契丹人正策马扬鞭,向他们追来…
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