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铃铛“叮当”一响,她出门了,没有买花束,更没有酒,从七年前她就开始不喝酒了,只是开着她小小的黄色甲壳虫慢慢的向着海边。
曾经他和她在这个海边,背靠着背细数白云,谈天谈地谈未来,最后他拉着她的手,说,阿冉,我们交往吧。
这是她听得最动人的话。
“我以为你不来了。”
她愣了,看着那个人,嘴角一抹嘲讽,她怎么会不来?只是今天比往年来得晚些而已。
“十年了,我每次都会在那棵树下看着你,你不吃不喝,在这里整整一天,只盯着一个地方,日落才回。”学长指着脚下,是她十年来一直站着的地方。
“哦。”她淡淡的回应。
“呵呵,真狠心。”他笑了,是她看不见的凄凉,接着他又说,“对不起,这十二年来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离开。
“你什么意思!”她叫住他,她在惶恐。
他转身,笑,以春日里的海滩为背景,那一刻触动她的心弦,“谢谢你昨晚叫的人是我。”
她的震惊,他的微笑,在春日里定格。
脑海里回想起七年前的很多个夜晚,无比的清晰。原来,就算那个人不是他,她还是会高潮会颤抖的;原来,她每每高潮的时候叫的只有一个名字,却不是丈夫的。
就像昨晚,她不知怎的就和他上床了,那时候她是有意识的,知道匍匐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却是没有将这个人推开,明明喝酒的人是他,为什么她也醉了?然后她在他身下疯狂,他在她身上疯狂。
在他和她共同颤抖的那一刻,她叫出他的名字——莫天。也许在很早很早,她的心弦就动了……
只是这样,他便感激……只是这样么?
“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缩成一团,埋在双膝间的小脸,满是泪痕,“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
“小清?”
慕梓清后背狠狠一震,拿着咖啡杯的手不停颤抖,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她的颤抖因为这个人,更因为她叫她小清。
“嗨。”忘记了自己答应过什么,什么看到她就跑路,现在她惶恐的只剩下颤抖。
“小清?”阮云琅笑了,全是嘲讽,“你真的是小清吗?”
慕梓清颤抖的更是厉害,然而到最后却是不动了,勾唇,看着她不知从哪来的高傲,笑,“对,我是小清,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嫂嫂,亲人们都叫我小清。”
“那gu呢?”阮云琅坐下,坐在她的对面,一脸的胸有成竹。
“……”慕梓清抿唇,咽了咽口水,没有作答,因为他没叫过,从来没有。
“你知道小清是谁吗?”阮云琅问她,然后将领口拉低,也不顾及身份什么,露出自己的左肩膀。
“你疯了!”慕梓清站起来将她的衣服拉回去,黑色的内衣几乎清晰可见。
“当年有个小男孩为了哄小女孩开心,小男孩献殷勤去抱那只小狗给小女孩,没想到小狗反扑,小女孩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臂去挡,然后受伤了,留下了一道疤痕。”阮云琅淡笑,神色迷离,像是在回忆世间最美的事儿。
慕梓清所假装的冷静一点点被击碎,她的话走向的只有一个结局……
“女孩哭了起来,男孩第一时间将她抱去了诊所,同时用身上仅剩的两块钱买了一个面包给她,”阮云琅撑着头,看着慕梓清,“是肉松面包。”
——为什么是肉松面包?
——不是你喜欢的吗?是小顾特意去买的,他说你喜欢。
原来如此,难怪他说她喜欢肉松……
“对不起,我要走了。”慕梓清起身收拾东西,手慌乱的颤抖,明明拿起了却又总是掉下。
“小清,我还没说完。”阮云琅扣住她的肩膀,曾经为了顾筝,她什么都学,只是让慕梓清坐下,轻而易举。
慕梓清被她的力量给吓着了,那天她对她是手下留情了么?
“女孩是在雪地里遇见男孩的,他蜷缩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她走过去伸出肉肉的小手戳他冻得通红的脸蛋,问他冷么,然后陪着他一起坐在雪地里。”阮云琅笑,回想起这一刻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多年后再看到满身是血的顾筝的时候,说的不是有没有事儿、要不要报警之类的话,而是那句——你冷么?
原来早在那一刻,她潜意识里就认出了他,可是她却没有了6岁以前的记忆。
“你知道吗?男孩很喜欢自虐,下雪的时候在雪地里,下雨的时候就这么淋着雨,女孩也是个傻瓜,也陪着他一起淋,因为他是傻瓜哥哥,她是傻瓜妹妹。”阮云琅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回忆他和她的专属记忆,真的是那么的美,却又心痛,“你知道吗?傻瓜妹妹给傻瓜哥哥刻过字!”
“放开我,我要回家!”慕梓清忍受不了听这个疯子讲话。
“回家?‘顾苑清风’么?你以为这个‘清’是你么?你不过是凑巧和她有同一个字。”
“那你呢?你叫阮云琅!”阮,云,琅,哪一个字都与清无关。
“谁说我叫阮云琅?”阮云琅笑,“云琅是我的艺名,他们说改成这个好听,哦,正式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阮云清,前面两个字不变,只是后面的字是小清的清。”
一时间慕梓清面如土色,小清,小清,是她,是她,为什么顾筝初恋的是他的前女友?开玩笑么?
“以前我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