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可是一大早就来了。原想着带你和儿子往郊外去骑马,你往哪儿去了?”
雅予一挑眉,“你就是成心的!当真不知道?”
闻言赛罕笑了,今日是左相府娶少夫人,满朝皆贺,连太后都赐下厚礼,这京城地界还有谁人不知?想那褚安哲也算一片痴心,多少年积攒早已成病,如何化解?只是不知堂堂男子汉,可能像五哥那般一醉解千愁、从此搁下,与自己的女人好好度日?旁人的事不管了,赛罕只在意鱼儿的心从未有一刻离开过他,此刻娇柔满怀但觉心满意足,戏耍道,“安哲哥哥成亲了,你哭没哭?”
“我为何要哭?欢喜着呢!新嫂嫂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女红针线,样样都是好的;性子又乖巧,模样也俊俏,真真世间少有的女子呢。”
小鱼儿只管赞得紧,赛罕听着却是摇头,“我不信。”
“怎的不信?”雅予瞪大了眼睛,“礼部尚书家世代书香,子弟们读书上进倒还罢了,两个女儿更生得天资聪慧、花容月貌,引得多少人家上门求亲。与褚家结缘是太后娘娘亲自作保,皇城里哪个不赞?都说这才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呢!”
“管旁人说什么。”赛罕悠悠然道,“天底下,哪还有女人能比我家公主更乖、更巧、更好看,嗯?”
雅予一愣,一下子噎咔了壳,本就被几杯喜酒烫红的脸颊映在那清澈的幽蓝中越发窘,可他一脸的笑却是实心实意,抱着她不许她躲,目光热得发烫,直看得她答不是,应不是,羞不是,恼不是,绒绒的睫毛颤颤的,两只手再不知往哪里放,捻着他领口的扣子,系了解,解了系,心里浓浓淌着蜜。忽地想起今日在喜宴上听说这金陵大夫有个怪癖,出诊除了高寿老人从不诊女眷。当时入在耳中只管受用,多饮了酒都不自知,明知他所为何来,此刻却还是娇滴滴嘟囔着问道,“如今嘴学得这么的巧,怎的还应付不来女眷?倒不知你瞧病还有这忌讳。”
“那哪是忌讳,是不敢。如今就是一只雌猫往我跟前儿来我都得躲着,免得又有人掉醋缸里捞不出来。”
“哼!”冲他耸耸鼻,雅予好是不服,可脸上的笑却怎么都收留不住,抿了唇屏着,脸颊红扑扑地烫。挣开他的怀下了地,又被他一把捞回来,老老实实地圈在怀里。
“鱼儿,”
“嗯,”
“今儿,可眼热人家?”
心早被暖化了,贴在他胸膛听着那咚咚有力的心跳,雅予此刻的眼中早不见了白日那锣鼓喧天大红的喜堂,她的天地只是他的怀抱,口鼻中只容得下他的味道……
“怎么不吭声儿?”
他定要问,她却不想答。事到如今,对错皆无力。生死别离,揉碎了自己的心方才看到他的心……今生还能相见已然是老天垂顾,可人却贪心,想见,就想得,只眼下这情形再不是当初他一骑快马就能追着她天涯海角,盼好久才能盼到他怀中,不甘心,却不敢不满足……
“……什么眼热不眼热,尽问这没意思的话。”
他低头,想吻她的发却碰在了发间那颤颤的小步摇上,“怎的没意思,不想做新娘子啊?”
“你不也说……这辈子没本事了么。”
“也不是不能。只是,你得等我,等我回到草原……”
“哎!你要做什么?”这一句话里的意思吓得雅予心惊肉跳,赶紧抬头掩了他的口,“我,我几时说要你怎样?不要!什么明媒正娶,不过是个过场。往后,往后你照管景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不也……”
“景同长大了呢,娶媳妇儿了呢?”轻轻握了她的手,他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公主府和王爷府早晚要分开,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怀中热热的人忽地有些冷,那贴着他软软的依赖也僵了僵,分离开来。她低着头,好是落寞,唇颤颤地动了几次都没发出声,末了,推开他,“不早了,你歇着吧。”
她转身,却抬不了步,被他从身后拢着,轻轻吻在耳边,“当真不想与我长久?”
温暖的气息呵在心底,只一句轻声的问就揉碎了心肠,泪,终是吧嗒吧嗒掉了出来……曾经怨,曾经恨,怨那一身妇人的衣衫,恨那太师府后相守的小院,委屈从何而来,只想要他的所有,想占他的全部,却如今人是物非,该用什么来换回曾经那一声:六夫人……
看着那泪雨绵绵的小脸,赛罕俯身,双臂抱拢下巴磕在她瘦瘦的肩膀,高大的他几乎是将小小娇人裹在了身//下,“傻丫头,我不能娶你,可你能娶我啊。”
雅予只觉得雷劈了一般,“你,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亲爱的pue_none,就这周更的德行。。。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