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晚——/p
从锦园里偷出四尺泼墨图的一行人鬼鬼祟祟跑出琴川。/p
“这画真不轻。”/p
装裱的画框用的实木,前面还用玻璃镶住,不重才怪。/p
“诶诶,老鬼,换你换你。”/p
走在最前面的人实在没力气了,一撒手摊在路边。/p
几个人做贼心虚,慌张逃跑间不知道绕去了哪里,路两边全是庄稼地,夜晚的时候静幽幽的。/p
“咱们叫祁特助来接人吧?”/p
前几日熊总身边的特助祁连在工地里找到他们几个,说是替熊总去旧宅里拿个资料,事成之后就升他们为包头工里的小队长。/p
问到为什么熊总不自己去的时候,祁特助说熊总和旧宅里的人闹了矛盾,不好意思回去,所以才找到他们几个。/p
只是他们去的时候没找到什么资料,却看到园子里的东西实在漂亮,就起了点别样的小心思。/p
反正宅子那么空,又没个人看护,少了点东西别人也不知道。/p
哥三个把搬出来的画框藏在泥土地里,拨通了祁特助的电话。/p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路边。/p
哥几个拍拍裤子上的灰准备上去哭诉一下卖个可怜,没成想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时当场跪倒在地。/p
“总总总,总裁。”/p
一身剪裁得当的深蓝西装在月光下幽幽泛着光,脚下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点到路面的时候,偷画的几个工人的心跟着颤了颤。/p
“档案袋呢?”/p
一身黑色西装的祁连赶紧松开拉车门的手,先一步上来问话。/p
刚下车的男人没有说话,只一双眼绕过祁连的头顶直直盯着蹲在地上的三个人。/p
“画,画……”/p
三个人是第一次见到穿蓝色西装的那个人,平时在采访里看着挺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没成想真的见了面,他们在他面前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p
“什么画?”/p
祁连皱了皱眉头,拉起一个人问。/p
“不是不是,是我们在画的后面没找到那个资料。”/p
蹲在最后面的人连忙往前一点,战战兢兢解释:“我们三个进去找的时候,那画的背后没有东西。”/p
“你们找的可是那一副泼墨山水图?”/p
还未等祁连继续问,他身后穿深蓝色西装的人便开口了。/p
他的声音很温润,带着旧时文人的那种如玉如琢的质感,但是在月色下,平白叫人生寒发虚。/p
“是,是的,就是那幅画,我们几个还不死心,把屋里的另外几幅画也找了一遍,也没……”/p
“什么,你们还动了屋里别的画?”/p
祁连大惊,回头瞧了眼自家老板,低头蹙眉。/p
“怎,怎么了?”/p
地上的三人不懂,互相对视了眼。/p
“可恢复原样了?”/p
不像祁连那么紧张,男人不紧不慢地询问,像是煮茶的文火,一点点的。/p
“恢,恢复原样了……”/p
三个工人低头站成一排,暗暗挡住身后被庄稼盖住的画。/p
“你们辛苦了,祁连,我们回吧。”/p
男人踩了踩脚底的水泥路面,皮鞋在上面划出了一道细纹,“吱”的一声,鞋底划过水泥地的尖锐声把三个工人吓了一跳。/p
“是,熊总。”/p
祁连拉上车门,汽车扬长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