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信去问陈镇东,说不定还能讨点经验,嘿嘿……”/p
宋智明怂恿。/p
“他用强的?”/p
苏玉辙嫌弃地问。/p
“这个……我又没捞着近前看。暗处监视陈镇东的暗卫只说了个结果,没仔细过程。”宋智明道,“反正这两人肯定把事办了。”/p
“陈镇东谨小慎微,做事瞻前顾后,滴水不漏,不是个轻易会被色迷心窍的人。什么事让他变得如此轻狂莽撞?”/p
苏玉辙皱紧了眉头,苦思不得其解。/p
“陛下,依末将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陈镇东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机关算尽一场空,估计他憋屈不是一天两天了,找着机会能泄泄火气,自然不会错过。”/p
宋智明不以为然道。/p
“那好歹是西楚的公主。”苏玉辙苦笑,“人质变成镇王妾了,这事儿闹的……”/p
宋智明:“陛下,韩朝章之前不也写了和谈书了么?你和云凰公主也派那个七公主陈欣怡把和谈书捎去给韩青永了,这么多日子,什么反应没有。依我看,韩青永压根就没想着跟咱们客气。”/p
“嗯。韩青永的野心要比我们估计的大得多。我们得去会会陈镇东。”/p
苏玉辙四下看看,这镇王府太大,他并不熟悉,便领着宋智明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叫来威武,让他领着去找陈镇东。/p
彼时,陈镇东正在摆弄鱼刺。/p
那是云凰钓的鱼,三条大鲤鱼。/p
鱼肉当天晚上让他们收拾得一干二净,没想到陈镇东竟然把鱼刺都冲洗干净了,分别在三张大宣纸上,把零碎的鱼刺拼成三幅完整的鱼骨架。/p
这得多大的耐心来组合拼接?/p
宋智明看着桌上放着的三个鱼骨架,匪夷所思地看着陈镇东,也不知说鱼骨架,还是说陈镇东,“活久见啊……”/p
说完,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苏玉辙一眼。/p
连苏玉辙也不由得佩服这厮的定力了。/p
陈镇东昨晚把那个晨歌睡了,晨歌那边又哭又闹,他竟能置身事外、心平气和地干这么精细的活儿,难道他就没什么要说的?/p
苏玉辙见陈镇东全神贯注,也没贸然打扰,坐在一旁,安静地等他拼完最后一条鱼尾。/p
他注意到,陈镇东那双手保养得比女人还好,手型修长,手指纤细,指节柔软,异常灵巧,似乎随时可化腐朽为神奇。/p
哪怕是最细小的鱼刺,他都能信手拈来,轻松粘贴在相应的位置上,而且一次到位,精确无误。/p
明明有两个大男人在一旁,陈镇东却似浑然不觉。/p
他灵魂出窍般只盯着鱼骨架,微微皱紧的眉头显示着他正在用心思索,炯炯有神的眼睛没有往日那种欲求不满的阴戾,而是充满了一种灵气。/p
苏玉辙屏心凝神看着,想知道他粘贴这些鱼骨的目的。/p
陈镇东固定好了鱼骨架,便用剪刀沿着鱼骨架周围剪出鱼形的宣纸,因为有鱼骨架的支撑,那宣纸便得以立在桌面上。/p
三条纸鱼都剪好了,并排立在桌面上之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p
三条纸鱼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动作,缓慢地往前“游动”!/p
苏玉辙和宋智明叹为观止。/p
陈镇东猛一抬头,乍见两个大活人横在眼前,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指着他们,面色骇然道:“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p
苏玉辙和宋智明哭笑不得。/p
宋智明道,“我们进来半天了,看你这么专心,没好意思打招呼。”/p
陈镇东这才定了神儿,别扭地看了苏玉辙一眼,生硬道:“末将叩见陛下。”/p
苏玉辙冲宋智明使了个眼色,宋智明走出去,转身把门关了。/p
屋里只剩下苏玉辙和陈镇东两人。/p
陈镇东低眉顺眼站在一旁,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态度与昨天傍晚一起吃鱼时迥然不同。/p
“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无君无臣,我是云凰的夫婿,你是她哥,排辈分你是舅哥,我便尊你为舅哥,与你说些真心话,只望两不相欺,可好?”/p
苏玉辙心平气和道。/p
陈镇东闷声闷气道:“你我尚有杀父之仇,如何说得真心话?”/p
苏玉辙并不想与他过多解释,“陈镇东,情非得已四个字,你比任何人都懂。你如果执意要与我为敌,昨日答应云凰将功折罪是演戏她看?”/p
陈镇东恼羞成怒,抬眼对上苏玉辙冷冽的眸光,沉声道:“我没你想得那么贪生怕死。你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云凰将功折罪,自然不会反悔。”/p
苏玉辙眯眼盯了他半天,淡漠道:“如此甚好。只要你对得起云凰,怎么都好说。”/p
陈镇东沉默不语。/p
指着桌上的鱼刺:“贴来玩的?还是鱼没吃够,留作念想?”/p
陈镇东面色松动,傲然道:“别小看了这些小玩意儿,用来做杀人的利器,可令人防不胜防。”/p
苏玉辙来了兴趣,“噢?何以见得?”/p
陈镇东两眼放光,凑过来拿起桌上的一张鱼骨架,一边比划一边道,“这些鱼刺换成淬毒的尖锥,两只鱼眼是瞄准器,鱼鳍是发射器,你看,它们每翕合一次,就能带动鱼脊梁骨依次轮动,牵动这些尖锥,这时若是想杀人,摆动鱼尾,尖锥可直接从鱼嘴里射向敌兵。”/p
苏玉辙暗自吃惊,这个陈镇东确实是个奇才,“你是打算做出些趁手的梭形暗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