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五个月前,与俞迅(即是后来的慕容修礼)在龙窟天坑作别之后,丐侠元耆一路之上且行且玩,主要循着水路不远千里、奔赴南闽国梵音山而来……/p
那一座位于南闽国西北部的梵音山,位于武夷绵绵群山之中——那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是一个风景绝佳的去处……/p
十余年之前,有一位来自中土神龙国、颇有资财的虔诚佛教徒花费了一大笔钱,在那梵音山的山顶之上——修建了一座法相庄严的“慈恩寺”。据说是,为了表达他至纯至孝的思念慈母之心……/p
之后不久,那位建寺的佛教信徒慨然落发为僧,并当起了那慈恩寺的方丈——他的法号,就叫“了凡”!/p
这位了凡大师主持慈恩寺,到如今已是十余年过去了……而由于了凡大师的治理有方,这梵音山慈恩寺的香火倒也还算兴旺!/p
那么,丐侠元耆好端端的,不远数千里跑到南闽国梵音山的慈恩寺做什么呢?/p
却原来,这寺中的方丈了凡大师不是别人,他出家之前的俗名就叫俞太岳!他乃是商洛俞家开山祖师俞岱元的嫡亲孙子、俞家金刀门第三代的传人。/p
按照被俞家收养的关系,其实这俞太岳——可就算是俞迅(慕容修礼)的养祖父!从这层关系上来说,俞太岳对于慕容修礼——可以算是相当亲近的人了!/p
丐侠元耆当年在华山为俞太岳的父亲俞广川所救,后来又被他收为义子,因此之故——元耆和俞太岳乃是义兄弟的关系!/p
商洛俞家金刀门经过了俞岱元、俞广川两代掌门人的发扬光大,其主要武功金刀刀法和铁掌功——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p
然而,正是所谓的“盛极必衰、月圆则缺”,当金刀门传承到了第三代掌门人的时候——却明显难以为继而且竟是江河日下了……/p
造成俞家金刀门日渐衰败的主要原因,在于第三代的掌门人身上!那俞太岳虽然是俞家嫡亲的血脉,但是他却是生性不喜习武——平日里既不肯用功、兼之悟性也是很一般,所以在武功修为之上,他远远逊于义弟元耆……/p
后来,俞太岳虽说勉强地担当起了承继家业的重任、勉力出任第三代掌门人,但是由于他的功夫过于疏松——直接导致了金刀门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呈现不断下滑的趋势!/p
实际上,继俞广川之后,商洛俞家金刀门残存着的那一点门面——主要还是因为元耆尚在明里暗里、大力地支撑着!/p
然而元耆虽然武学精绝,却生性十分疏散淡泊。他并无意于长期留在商洛坞强宾压主,于是便出外四处浪迹、常年漂泊游荡于江湖之上……/p
没有了元耆的金刀门——简直犹如一个丧失了灵魂的人!空余这样的一个空架子,如何能够让曾经声名赫赫的商洛金刀门续写辉煌?甚至于再次攀登武学的巅峰呢?/p
逐渐心灰意冷的俞太岳——却也并不愿意看到家业就此中落……于是,他苦苦地支撑到儿子俞奇谷长大成人、继任掌门之位后,便携带着一笔巨资离家远走,最终来到了南闽国梵音山……/p
在耗尽了从家中带出来的那一笔巨资——独力在梵音山上修建了那座慈恩寺之后,俞太岳便决意就此在那里落发出家……/p
从此之后,这尘世之上少了一位过气的金刀门掌门人,而那佛门净土之中——却多了一位虔诚事佛的“了凡法师”!老僧了凡从此日夜以青灯古佛为伴,打算就这样了此残生……/p
眼见曾经声名赫赫的武林名门——商洛俞家凋敝至此,丐侠元耆不免心生愧疚之意……在那之后,他便收敛起了那贪玩、散淡的性子,常年在商洛坞与梵音山两地之间经常走动盘桓——以弥补一点对俞家恩情的亏欠,报答昔日恩师的再造大恩!/p
……/p
半个月之前,元耆就已经返回了商洛坞,却发现在坞中竟然遍寻无人!到了最后,他终于从慕容修礼的留言簿上获知了他的行踪,于是就一路寻觅而来——就在这青岚山上,这位脚程颇快的丐侠已然歇脚了数日有余……/p
常年居于关外的慕容复祚并不认识眼前这位中土武林名宿,只是觉得刚刚被他击中的那粒石子——劲道着实惊人!因此之故,他此时不由得在心中——着实地对这位不速之客甚觉忌惮!/p
慕容修礼一见元太师叔突然从天而降,顿时心中大喜过望,急忙走上前去施礼……元耆戟指着慕容复祚,沉声问道:“这个小子到底是何人?侄孙儿——你又因何与之相斗?”/p
慕容修礼对其中所涉及的那一些恩恩怨怨——觉得一时半会也实在难以说个清楚明白!于是,他便故意暂且隐瞒了实情,只是随便张口一说:“禀太师叔,此人乃是无义之辈——不提倒也罢了!”/p
慕容复祚何等机敏睿智之人,骤然听得慕容修礼竟是如此云淡风轻地张口就来——当下,非但不觉恼怒,却反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在这世上,有义、无义——本来就远非一言可以蔽之!”/p
见他已然萌生了将要离去之意,慕容修礼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急忙抢问道:“且慢!你若是磊落君子,就请坦白——之前是如何偷学到“血燕子”这门绝艺的?”/p
谁知慕容复祚听了,当即现出了一脸的不屑:“哼!凡我燕山派弟子入门之后,练出一手“血燕子”便是人人必修的基本功,这又有何奇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