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丫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奶,丫儿都是按照郎中爷爷教的,没,没弄错。”/p
“还不算太笨,去,别在这碍眼,去屋里看着你姑姑,有事喊奶。”/p
将霍丫从火炉一般的灶房赶出去,方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前,一边看着火,一边自言自语:“这小的都比大的懂事。”/p
药煎完,霍窈还没醒,方氏就硬掰开她的嘴,将放的热度正好的药灌了下去。/p
药给霍窈灌下去了,方氏也累出了一身汗,让霍丫在屋里守着,自己则出去了。/p
刚出来,就听到开门声。/p
何木香扶着门出来,“娘,我不放心小妹,小妹没事吧?”/p
她一直在屋子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知道小姑子病了,就左等右等,然而等了大半天,也没个人过来,实在不放心,就把自己裹了裹,出来看看。/p
“出来作甚,吹了风以后遭罪的还是你自个儿,赶紧滚回去。”方氏的态度属实说不上好,可她却亲自把何木香送回了屋里。/p
“你小妹没什么大事,刚才给她灌了药,人还没醒,你老老实实坐你的月子,等你小妹醒了,我让丫儿过来告儿你一声。”/p
见何木香老实上炕,方氏这才出去,去灶房给霍窈熬了些粥,放在一旁,等她醒了好喝。/p
结果一从灶房出来,就看到刚才一直找不着人的霍文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扛着锄头的霍力。/p
一看到他,本来就被她强行压下去的火,一下窜得老高,去灶房抄了烧火棍出来,直接就冲着霍文去了。/p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不省心也就算了,还连累你小妹,老娘今儿个非好好拾掇拾掇你不可!”/p
方氏冲过来的突然,气势却又凶狠,霍力以为是冲他来的,毕竟他以前没少挨方氏打骂,尽管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娘生气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那,低着头,等着挨打。/p
谁知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熟悉的疼痛,反倒是二弟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娘您干什么打我,我又怎么您了!”/p
方氏抄着烧火棍打下来的时候,霍文整个人都傻了,完全不明白,娘怎么又打他,上次打他也就算了,毕竟是小妹故意让他挨打,可今天怎么又打他!/p
就这么一懵的功夫,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子,火辣辣的疼,霍文反应过来,连忙闪躲。/p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小妹病了,中午为了出去找你,她中暑了,现在人还没醒,你说怎么了!”/p
方氏现在打死霍文的心都有,要不是他的话,闺女怎么会生病,又怎么会还没醒!/p
想到闺女抽搐时的一幕,方氏眼眶都红了,打的也更狠了。/p
“娘,您刚才说小妹病了?”霍力冲过来拦住她。/p
方氏眼泪刷一下掉了下来:“病了,病了,都晕过去了,现在烧还没退,你妹妹人都抽了,嘴唇子也被她自己给咬破了,我让他去找郎中,可他倒好,没在家,要不是丫儿记得郎中的家,你妹妹,你妹妹……”/p
“老娘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老娘也不活了!”/p
说着,方氏呜呜哭了起来。/p
霍力拿粗糙的大手给她擦眼泪,手足无措的安慰她:“娘您别哭了,小妹福气大不会有事的。”/p
直到这时,霍文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p
怎么,怎么会这样!/p
随即连忙跑去霍窈那屋。/p
一进门就看到霍丫守在炕前,炕上的小妹额头上罩着帕子,人事不省地躺在那儿,原本粉嫩的小脸此时苍白不见血色。/p
嘴唇上的咬伤应该已经是处理过的,可那突兀的伤口,不难看出咬的不轻。/p
方氏从后面追上来,狠狠地拍了下霍文的后背:“这下你满意了,你满意了!”/p
霍文硬生生接下这一巴掌,低着头:“我没想到……”/p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p
方氏是真对他不满,和老三吵架动手,丈夫受伤不去探望,她生病也不回来,嫌弃她不认字,不让她管他,现在又连累闺女生病。/p
这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方氏对他的埋怨,可谓达到了极致。/p
霍文不再回嘴,任由方氏骂他,可到底是自己最看好,寄予厚望的儿子,疼了这么多年,真要打出个好歹来,最后心疼的还是她自个儿。/p
“行了,滚回你那屋,省着让老娘看着你碍眼。”/p
霍力赶紧把霍文拉走,“二弟,娘现在气头上,等过去这阵就好了。”/p
去了霍文那屋,霍力如是劝道。/p
霍文点点头,“我知道。”/p
见他没什么事,霍力便出去了,去找方氏,问问她有什么要他做的。/p
而此时霍文屋里,他看到了收拾整齐的书桌,草稿纸放在一起,没用过的纸放在一起,毛笔挂着,砚台用盖子扣上了,里面磨好的墨汁,照出他此刻的模样。/p
有愧疚,有后悔。/p
他知道,书桌定然是霍窈收拾的,第一,何木香在坐月子,即便没有坐月子,也不会来他这屋;第二,他娘倒是会给他收拾,但不会磨墨;第三,东西归类的这么整齐,目前这个家里,只有霍窈。/p
小妹虽然对他各种嫌弃,不满,说教,打击,但小妹……/p
霍文想到了昨天中午,也是小妹叫他过去帮大哥给兔子做笼子。/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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