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脱了鞋子,打开鞋柜,才发现她以前穿过的那双粉色棉布拖鞋,还放在里面。她的心一痛,本以为那时的他,完成报复计划之后,会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全都丢了,竟然还在。
她缓步走入客厅,见到白色流理台上的那对情侣对杯还在,沙发里的全棉靠枕还在,阳台上的花花草草还在,可惜因为无人浇水,有些植物已经枯死,土地已经龟裂。
明晚的心里,感触良多,却不曾表露在脸上,其实家里没他说的那么糟糕,不至于堆积厚厚灰尘。
她弯腰,开始擦拭茶几上的玻璃,裴煜泽一看,急忙夺过她手里的抹布,面色不快。
“这点事我来干,你动什么手?”
明晚微微一笑,不以为然。“你真当孕妇成天应该躺在床上发霉啊,适量的运动,对以后的生产有利。”她最近开始看网上和杂志的一些有关孕妇调理的段子,比起以前,是真的增长了不少见识。
“今天陪了我一整天了,早该累了,乖乖坐着,不许插手。”裴煜泽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神情霸道。
“真让我坐着啊?家这么大,你一个人整理的完吗?”明晚笑眯眯地问他,言语之中,不太信任。
“看着就行了。”裴煜泽给明晚倒了一杯热水,话音刚落,真开始仔细打扫。
“毛病真多,放着吸尘器不用,偏要自己拖地。”明晚扁扁嘴,看他根本不用那个品牌吸尘器,似乎看不过去。
“这样才干净。”裴煜泽头也不抬。
明晚扬唇一笑,指着角落说:“左边没拖干净,裴煜泽。”
他乖乖照办。
“裴煜泽,桌子下面拖了没?”
他的眼神古怪,瞥了她一眼,但还是没吭声,把桌下拖了个遍。
他朝着明晚走来,说道:“腿抬起来。”
明晚轻笑出声,侧躺在沙发上,眼看着裴煜泽神色认真地拖地,一丝不苟。
这男人的洁癖可真不是假的,只要说哪里很脏,他必定停不下手来。她难得指使他做这做那,心情还不坏。
“好些了吗?”裴煜泽征询她的意思。
“很干净,坐吧。”明晚扬起嘴角,笑的甜美,挽住他的臂膀,两人一道坐在真皮沙发内。裴煜泽满脸是汗,她抽出纸巾,给他擦汗。
“裴煜泽,你听过那句话没,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轻声问,神色温婉柔和。
“听过。”他点头,唇畔有很浅很淡的笑,比起往日的颠倒众生,这幅神情,更让人想要拥有。
“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之后,打扫就交给你了,我看你做的比保姆强多了。”明晚故意这么说,眼底的笑更深。
“遵命。”裴煜泽一口答应,轻轻握住他的手,手掌落在她的颈后,把她拉近自己的身旁。
“带孩子的活儿,你也包了吧。”明晚得寸进尺地开玩笑,眉眼之间,一派柔情。
“奶孩子换尿布的技能,我还要练练。”裴煜泽的嗓音很沉,听起来格外富有磁性。
“奶孩子?你会吗?”明晚噗嗤一声笑道,狐疑地打量他。
“脑袋瓜不带转弯的啊,当然是喂奶粉,你的思想怎么一点也不纯洁?”裴煜泽轻点她的眉心,说的若有其事一般认真。
明晚眸光一闪,笑而不语,现在她时常会想,他们要是一帆风顺,结婚生子,或许感情根本不会如此纠缠深刻。
“孩子像你多些才好。”裴煜泽将唇贴在她的面庞上,到了深夜,两人都处于精神的疲乏期,却依旧不想闭上眼,只想跟对方再多说一句,再多抱一会。
这一句,是真心的。
在医院的时候,他俯视着整个淮海市内的万家灯火,发觉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座空城,他眷恋的,放不下的,只有几个人而已。
而其中,明晚跟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尤为令他牵肠挂肚。
“我们两个,其实都挺固执的,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明晚笑着合上眼眸,轻轻地说。“如果是缺点,我希望孩子别学我们,喜欢把简单的想成复杂的,只求每天开心就好。”
裴煜泽俯下俊脸,淡淡睇着怀中的女人,如果上天还愿意再给他一些时间,他想要继续沦陷下去,永无止境。
这一场梦,永远都不醒来,那多好。
“闷不闷?开扇窗吧?”裴煜泽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神色一柔,低低地问。
“不用,就这样。”明晚含糊不清地说,不让他走开。
她以前想的太多,而现在,她每一日都跟上苍请求,只要裴煜泽能好起来,她定会抓住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绝对会珍惜这一场坎坷波折的感情。
这么想,她捉住他的衣角,仿佛要因此而抓住一些可靠的东西,才能沉沉睡去。
裴煜泽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他比任何时候更珍惜跟她独处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恨不能一睁开眼就能见到她,闭上眼之前一秒钟看到的也是她。
明晚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她还未真的睡着,睁开眼,裴煜泽把手机递给她,说:“是林筱雨打来的。”
她顿时清醒了大半,怕是唐银哲东窗事发,毕竟裴煜泽答应过,三日左右就能把此事办妥,急忙接听手机。
“明晚……”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名字,后面的话破破碎碎的,夹杂着呜呜的哭声,实在不太清楚。
“筱雨,什么事?”明晚从裴煜泽的身上起身,问了句。
“我没想过,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