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翔长叹了口气,“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位接替我的新人现在整天跟在大人后面,简直像亲儿子一样。”/p
说完又把两手一摊,“照你这么说,我以后就再无出头之日啦?”/p
苏云卿笑了笑,安慰道:“你也别太灰心,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哪个不是经过三灾六难的?要想完成你的鸿鹄壮志,这只不过刚开了个头,你得耐着性子一关一关地过,将来说不定有就有翻身的机会。”/p
“唉……将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陆鸿翔叹了口气。“遇上这种德才平庸的上司,我除了自认倒霉外还有什么办法?可偏偏就是这种人能在世上横行。”/p
“你说的不错,这位新上任的大人能力确实一般,既缺少见识、又无胸怀和胆识。至于你说他能在世上横行,我看倒不一定,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p
“这话怎么说?”陆鸿翔又来了精神。/p
“你怎么忘了,当年齐桓公与兄长公子纠争夺王位,公子纠身边有一位能人,名叫管仲。一次作战时,管仲一箭射伤了齐桓公。后来公子纠失势,齐桓公称帝。有人向齐桓公推荐管仲,说他有济国安邦之才。齐桓公不仅不计前嫌将管仲招致麾下,而且还重用他,尊称其为‘仲父’。正是在管促的辅佐下,齐桓公最后才成了春秋霸主。/p
所以,凡成大事者,必有胸怀、眼光和胆识。像你们这位大人一样,只看到眼前的得失,能有什么大作为?”/p
“嗯,言之有理。”陆鸿翔点了点头。/p
见他的心情好了许多,苏云卿又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p
“先等一段时间再说吧,如果实在没机会,我就辞官,回家教书去。”/p
“教书?”苏云卿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然后狡黠地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妥,不妥,风险太大。”/p
“教书有何风险?”陆鸿翔不解地问道。/p
“难道你就没听人讲过一个故事:说晋国时有一个恶人,活着的时候无恶不作,干尽天下所有坏事,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p
有天半夜,他突然听见下面有动静,感到纳闷,心想:‘这世间难道还有比我更坏的人?’/p
于是跺了跺脚,问道:‘下面有人吗?’/p
只听下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p
恶人又问道:‘你是杀人啦,还是放火了?怎么还会在我的下面呢?’/p
微弱的声音答道:‘你说的这些坏事我一样都没做过。’/p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事?’/p
“唉……”/p
苏云卿模仿着那个微弱的声音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误人子弟啊……”/p
苏云卿的故事刚一讲完,陆鸿翔就被喝进去的一口茶给呛到了,险些一口喷出来。他一边笑一边不住地咳嗽着。/p
苏云卿被他的笑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两人都笑弯了腰。/p
窗外,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桌上一盆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茉莉花身上。苏云卿和陆鸿翔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使整间屋子都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氛围。/p
就在陆鸿翔与苏云卿忘情地大笑时,卢盛文刚巧回到隆昌,在路过苏云卿房门口时,恰巧看到了这一幕。/p
上一次从茗源山回来后,他私下里检讨过自己的行为。他知道冷梅那样做是出于一番好意,只不过方法有些过激。而自己那样对待她,确实有些失礼。/p
几天前,当他接到冷梅的信,说她不日将到镇州府来,还说到时希望由他亲自相陪时,出于对上次失礼行为的愧疚,卢盛文爽快地答应了冷梅的请求。/p
所以这些天来他一直陪着冷梅,陪她游走在各种达官显贵之间,陪她穿梭于权臣贵胄之中,看她在谈笑风生中拨云弄雨。/p
最后,当他把‘心满意足’的冷梅送上回程的马车,并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时,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有一个沉重的包袱从身上卸了下来,他感觉轻松极了。/p
可是没想到他刚回到隆昌,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p
看着苏云卿笑得如此灿烂的脸,卢盛文心里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约而同地涌了出来。/p
“为什么她和他在一起时,就能笑得那么开心呢?”这是卢盛文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p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失落把他包围了。/p
他皱了皱眉,动作非常轻微,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但是很不幸,还是被无意间抬起头的苏云卿捕捉到了。/p
正如卢盛文之前所迷惑的,苏云卿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里,笑容就从脸上消失了,与笑容一同隐匿的还有脸上那道照人的光彩。/p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袭击了卢盛文。/p
在最初与苏云卿相识的那段日子,他总是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为,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从别人那借来的,使用起来非常不顺手。/p
不久之后,这种尴尬的局面得到了缓解,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常态。/p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把这种得心应手的自如再一次弄丢了,而且比之前的那一次还要彻底。只要一遇到苏云卿,他全身便会像被铠甲罩着一样拘谨。/p
一股无名的怒火取代了之前的挫败感。但是卢盛文很清楚,他心里的这股火并不是针对别人,而是对他自己。/p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表妹走了?”陆鸿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