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校之议(1/2)

巫素贞笃定杨继业是找人帮忙，报复小王爷刘浪，反倒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将熟蛮这边牵扯进去。心里这样想，她便说了出来，也不管杨继业会有什么感受。/p

巫龙也是心中一念闪过，随即被他否定。今天看这秀才的风度、气势，可不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样子，自然不会莽撞去找王府复仇。/p

而先前杨继业已经说过，他上午闯进王府，找王爷要了赔偿，下午才到巫家寨来找麻烦，要东西。/p

不过，到底是不是右丞相的意思？如果是右丞相暗中嘱咐，交待要办的事情，这又意味什么？难道已经有人准备对右丞相一家做什么了？还是王府这边，对右丞相有所企图？/p

一个月前，小王爷刘浪敢箭射杨家少爷，会不会就是一个试探？背后王府与右丞相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p

如果说，王府与右丞相在荆蛮楚地交锋激烈，肯定会牵扯到熟蛮一族。巫龙自然要做好种种预设、防范，事关全族，大小几万口，说不定还会牵扯到生蛮，波及面更大。/p

如此想，巫龙虽不动声色，但明显有些慎重与小心。只是，在杨继业面前，没直接表露出来。/p

“巫世兄也担心？”杨继业自然察觉巫龙的变化，不当回事地随口问。/p

巫龙多少有些尴尬，被人看出来，总是有些不好。不过，巫龙如今处理巫家寨的事务，脸皮也是厚的。再看到杨继业这个十几岁的青年，心态老道，心念不乱，自然不能比对方差才对。/p

“杨世兄，我有什么好担心？”巫龙说，“杨世兄要的人，没问题。只不过要等几天才可能聚齐。”/p

“没问题，我不急。”杨继业说。/p

“杨世兄，人我可以给。就不知杨世兄给巫家寨什么样的说法，总不会就一句话不说带走人吧。”巫龙面带微笑，这是以退为进了。/p

人答应给了，这是给右丞相和杨家面子，但巫家寨作为熟蛮一族，也是要脸面的。如果仅是当初杨继业摔伤一事做因果，份量显然不够。/p

巫家寨给出一些人手，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只要有说法，十几个人，几十个人，都不算事，可反之，哪怕给出一个人，都是面子问题。/p

知道来巫家寨办事也不容易，好在杨继业有准备的。对巫龙笑笑，伸手向身后的杨猛，杨猛先没反应过来，配合不怎么默契。等杨继业准备提示他，才从肩背的包拿出几册书。/p

递给巫龙，杨继业说，“巫世兄，这个够不够？”/p

巫素贞也看到了，杨继业给出的就几册书。轻飘飘的，这算什么回馈给巫家寨？/p

荆蛮楚地这边有私学，有县学，但规模小。熟蛮民众，读书的机会更少。除了巫家是蛮族正统的后辈有资格进学，有资格参与考功名。其他的人都没有念书的机会。但巫家要找几本书，却不是难事，花点钱，完全可买一挑书回寨。/p

如此，杨继业拿出的几册书，就有显轻浮，甚至有戏弄巫家的意思。/p

巫龙脸有些黑，迟疑一阵才将几册书接去，看了看，不说话。/p

“巫世兄，这几册书想来世兄也知道，‘三千百’，蒙童之学。”杨继业说，见巫龙神色不对，也不在意，继续说，“我这几年也不可能参加秋试，接下来三年，我在巫家寨办夜校。巫世兄选一百五十个人来听课，不亏吧。”/p

“……”巫龙听杨继业这样说，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也不知该怎么决策。熟蛮也好、巫家寨也好，识字、入学的人极少，而参加科举的名额也极少。/p

巫家这边，对文化没多少需求，可对认字、筹算的人才是渴求的。但要办学找先生，这可不是简单的事。/p

一来荆蛮楚地有学识的人本身就少，哪怕四五十岁的读书人，心思也在考功名这个终身大事上；二来即使有人放弃进取心，也没人肯到熟蛮这边教学，认为蛮族不可教，也不能教，这是文人学子的共识；巫家请人家教，也是因为巫国强、巫小陆等是蛮王子孙，才肯折节到来。/p

“夜校？”巫龙弄不懂意思。/p

“我们蛮族要念什么书？”巫素贞带有不屑之态，巫龙立即将她往身后拉，不准妹妹继续瞎说。/p

“巫世兄，这件事你和蛮王议一议，告辞。”杨继业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巫龙能够做主的，牵扯有些大，巫家寨不可能拒绝，结果自知。/p

等杨继业两人出寨主，巫素贞追在大哥巫龙身后，说，“哥，三千百是什么东西？比我们十五个青壮？我看，那几册书就没什么用嘛。”/p

“净瞎说，这话让读书人听去，就惹大祸了。下次可不许这样说。”巫龙没有责怪妹妹的意思，但这个话真的不能让人听到。/p

“小五小六他们不也常说，说读书没什么用。”巫素贞不以为然，家里读书的人也有，小五小六读书多年，也不见得有什么好。/p

回到家，巫龙见阿爸在堂屋，想必是之前他们说的事情，是听到的。巫长安手里正拿着几册书，面色凝重，思索着，不理会一前一后回屋的儿女。/p

“阿爸。”巫素贞到巫长安身边，将一册书翻开，“这个东西又不能吃不能穿……”/p

巫长安不理女儿，看着巫龙说，“你怎么想？”/p

“阿爸。杨家是什么意思，我猜不到。”巫龙说，“不会是真对上王府吧。看起来也不像，可杨家秀才向来都是书呆子一个，今天一点不像。/p